紀宸淡聲道:“二叔,你知道我從來不管這些事情的。”
周天行道:“我也是不管的。”
紀宸搖了搖周天行的胳膊,略帶撒嬌地道:“二叔,你資歷比我老,你出面肯定能鎮住人,我一個小輩……”
周天行堅定道:“我不會出淨心閣的,你遲早要接手棲雲山,早接手晚接手沒什麽區別。”
紀宸了無生趣地歎了口氣,“二叔,你這是在逗我,你看我哪裡行?”
周天行順著他的話,上下打量了一下紀宸道:“我看你這小子哪都行,敢情長大之後漫山遍野地抓野雞的人不是你了?還把我的草藥燒了一半,你小時候我以為你是個悶葫蘆,沒想到長大了是個混世魔王,有什麽是混世魔王做不到的呢?”
紀宸無奈地笑了笑,“二叔你就別打趣我了,你先幫我撐著台面好嗎?我再想想,你先幫我看看這個是什麽意思。”說完,紀宸把盒子裡的石漏拿了出來。
周天行拿著仔細端詳了一番,“你爹做事向來有他的緣由,我也不知道。”
紀宸抹了一把臉,失落道:“算了算了,我自己想想吧。”說完,他準備起身離開。
周天行開口道:“阿宸,有時候不要被事物的外表所迷惑,你看像我這淨心閣,你能看得出哪裡是幻境哪裡是真實嗎?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其實有時候並沒有那麽重要,最重要的是遵從本心。你迷茫的原因,就是過分地依賴那些虛幻的東西。你覺得你不行,那是因為你還沒去嘗試,是你的,終究還是你的。”
紀宸思索了片刻,施禮道:“二叔,我明白了。”
其實紀宸並不是覺得自己不行,而是根本不想去做。
勢,壓在頭上就有不得不去做的理由。
周若淳從一座假山後繞了出來,她伏在周天行的身邊道:“爹爹,你幹嘛不直接告訴哥哥大伯去哪裡了呢?”
周天行笑著點了點她的鼻尖,“你哥哥這個人自由隨性,但是他身上的擔子重,要歷練歷練。”
周若淳癟了癟嘴,“你們這不是再逼迫哥哥嘛,都知道他是自由隨性,還這麽逼迫他,難道你們能保證他做不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周天行歎了一口氣道:“人生在世,身不由己,又有誰能做到真正的瀟灑隨性呢?近來諸事繁多,少出去玩。”
周若淳吐了吐舌頭道:“知道了,爹爹。”
紀宸腳下生風地走回玄天殿的時候,夜楓把書案上的竹簡整理的井井有條,他把看過得放到一邊,沒有看過得放到另一邊。
夜楓見紀宸回來了,開口道:“回來了,二爺有說什麽?”
紀宸坐到桌案上,隨手摸了一卷沒有看過的竹簡,“我二叔那人你還不知道,向來什麽都不在乎,從他那裡問不出什麽來的。”
竹簡上寫的內容是關於棲雲山附近的鎮子周圍有人見到陰兵的事情,雖然那些陰兵並沒有傷人的舉動,但是紀宸還是覺得有些蹊蹺。
夜楓看紀宸一臉專注的樣子,等了片刻還是開口道:“公子可吃過午飯了?在七玄山過的如何,你都清減了。”
紀宸將竹簡合了起來,他搖了搖頭道:“吩咐廚房做點東西吃吧,讓你說的我都有點餓了。”
夜楓喚來下人,讓他去準備飯菜。
不一會就擺了一桌子菜,全是中州的特色。
紀宸撕了根兔腿啃了起來,夜楓幫他盛了一碗湯放在他手邊。
夜楓看著紀宸狼吞虎咽地樣子,笑道:“公子,你這次回來跟之前有些不一樣了。”
紀宸莫名其妙地看了夜楓一眼,咽下嘴裡的東西,問道:“哪裡不一樣了?”
夜楓笑道:“似乎比之前長大了不少,之前你從來不會管這些事情的。”
紀宸翻了個白眼,他喝了大半碗湯才道:“之前天塌了,有我爹頂著。現在我爹不知道去哪裡,他的擔子我要給他挑著。再說,我能哭哭啼啼地說我爹不回來,我就無法安心吃飯嗎?”
紀宸塞了一筷子手抓羊肉繼續道:“對了,我爹不見了的事情還有誰知道嗎?”
夜楓搖了搖頭,回道:“沒有了。”
紀宸道:“一直壓著,再等等看,說不定他過幾天就自己回來了。實在不行,我再去求求我二叔。對了,那個竹簡上說的那幾個出現陰兵的鎮子,你去看看。”
夜楓點頭道好,立刻起身走了出去。
紀宸又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他覺得自己今天過於著急了,現在應該想想還有什麽遺漏的地方。
思來想去,紀宸也找不到個頭緒。
紀宸把兩個盒子都拿了出來,一個是鮫人鱗片和珍珠,如果這個代表斷玉要在南海大肆屠殺,那刻著九頭鳳凰的石漏又代表什麽?
石漏之罅?!
紀宸猛地驚醒,感覺一盆涼水從頭上澆了下來,頓時把他澆了個透,思路瞬間清明,他一個箭步掠了出去。
石漏之罅是在棲雲山山腳的一片瘴氣林裡,三尺寬三丈長的一條縫隙,周圍的戾氣相當的嚴重,已經到了靠近者非死即傷的地步。
據說是上古女媧補天遺留下來的裂縫,因為被瘴氣好好地包裹著,所以沒有被發現,留存到了現在。
紀宸抽了發帶,魔氣如同決堤的河水爭先恐後地從他的丹田處流至了四肢百骸,紀宸結了一個手印,魔氣形成了一個結界,將他保護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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