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宸的那點小心思,晏珩怎麽會不知道。
“知道了,我肯定不會去,小命最要緊。”說完,紀宸從木桶中站了起來,隨即又坐了回去,一臉不知所措的模樣。
晏珩看著一臉不知所措的紀宸,笑道:“我幫你。”
紀宸裝出滿不在乎地樣子,有些窘迫地道:“我自己來,我自己來,小事小事……”
晏珩也不揭穿他,手抓著紀宸的頭髮稍微抖了一下便全幹了,紀宸擦乾淨身體,剛穿上裡衣,便有人敲響了房門。
紀宸走到桌前點上燈。
陸瀾問道:“晏珩師叔,你睡了嗎?師祖喊你和小師叔過去,說是有事相商。”
晏珩回道:“這就來。”
紀宸已經穿戴好了,他邊綁手甲邊問道:“會不會是因為斷玉的事情?”
晏珩道:“不一定。”他邊說邊幫紀宸綁著手甲。
兩個人一同前往正殿,天極門所有的弟子幾乎都在裡面了。
玄青子若有所思地撐著頭,想事情想到出神,一雙眉毛緊緊地蹙著,見到兩人過來了,才輕輕地吐出一口氣。
玄青子道:“隨便坐吧,今天召集大家來是因為南海的事情,鬼王在南海大肆屠殺鮫人一族,陸家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掌門師兄的意思是大家都去出份力,天極門也不勉強,想去的都可以去。”
陸瀾站起來,語氣堅定地道:“我要去,我一定要去!”
慕瓊附和道:“我跟陸師弟一起。”
晏珩道:“此次面對的是鬼王斷玉,不像平時,大家要小心,我也去。”
紀宸自然也不用說。
郤子清撇了撇嘴道:“我不去,那裡又沒有魔修。”
蔣水易不悅地看了一眼郤子清,“我和師父就留在天極門,如果你們有需要,我們好彼此照應。”
玄青子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他開口道:“你們先出去吧,紀宸和晏珩留一下。”
眾人紛紛退了出去。
玄青子抬頭看著紀宸道:“七玄山的心法一共有九重,師妹教你修習過嗎?”
紀宸搖了搖頭,“沒有,我自己曾經偷著琢磨過,大概到第五重了。”
玄青子問道:“碧海潮生?”
紀宸撓了撓頭,乾笑道:“大概吧,我不知道它叫什麽。”
玄青子思索了片刻,“剩下的,晏珩你教給他,盡量教會。還有,晏珩你如果知道些什麽跟為師說說罷。”後一句話多少帶了點祈求的語氣。
晏珩道:“我曾經下過黃泉,沒有精魄的建木在黃泉底,鬼王殺鮫人估計是想要把它們的鱗片做鎧甲,下岷江。”
玄青子驚訝道:“建木?沒想到真的有這種東西存在,岷江比較險阻,想要下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他殺鮫人是為了取鱗造甲,真的是造孽啊。”
晏珩問道:“師尊,我們明天啟程去嗎?”
玄青子愁眉不展地道:“嗯,因為這次收入門中的弟子,幾乎都過了金丹期,所以就當做是歷練了。罷了,你們回去歇息吧。”
晏珩點頭道:“是,師尊也早些休息。”
紀宸和晏珩並肩走到了後院,月光柔柔地灑了下來,紀宸從納戒裡取出了兩壺酒,抱怨道:“誒,不是我說,怎麽哪裡都有斷玉,真是陰魂不散啊。”
晏珩道:“碧海潮生是七玄山心法的第五重,你看著。”說完,他的雙指輕輕點上了紀宸的眉心,“憑借著我的指引來學習。”
紀宸閉上了眼睛,七玄山的心法融合了天地自然的奧秘,憑借著晏珩的指引,紀宸感覺到了日升月落,潮漲潮落,春去秋來。
他感覺到自己的感官被放大了十倍,周圍地一切都能感覺得到,他的身體像一塊不知饜足的海綿一般,瘋狂地吸收著七玄山上的靈氣。靈氣湧入體內的感覺很奇特,像是潺潺地溪水衝刷著身體的經脈,能感覺得到血管裡激蕩的血液。
心臟發出“咚咚咚”地不竭響聲。
直到最後,紀宸看到了一片冰天雪地裡獨行的女子,還沒等看清畫面就消失了。
紀宸出聲道:“那是什麽?”
晏珩收了手,有些疑惑地問道:“你看到了什麽?”
紀宸睜開眼道:“一個女子,在冰天雪地裡行走。”
紀宸邊說著,伸手不自覺地敲了敲自己的腰。
晏珩見狀伸手幫紀宸按了按腰,“我也不清楚,我沒有這樣的印象。”
紀宸擺了擺手,打了個哈欠含糊道:“不去想了,走了,回去睡覺,明天還要去南湘城呢。話說把這麽危險的事情當做對新入門弟子的歷練,是不是有點過分啊,新入門的那個顧梓塵可是個公子哥呢,他受得住嗎?”
晏珩攬著紀宸的腰,“受不住也要受,既然拜入七玄山的門下,就要做好心理準備,畢竟這是一個拜師學藝的地方,不是他家裡。”
紀宸感歎道:“啊!真狠心啊。”
第二天,紀宸照例換上了一身玄服,腰帶上掛著一對永遠也不會響的鈴鐺。除了跟紀宸一起入七玄山的幾個人,凌玄音和東方煜也來了,還有一個獨眼青年。
傳送法陣將一群人傳送到了南湘城,剛看清眼前的事物,一柄斧頭就朝陸瀾飛了過來,陸瀾一時反應不過來,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紀宸抽出鹿離將斧頭隔飛,他回頭看著陸瀾責備道:“小子,嚇傻了?幹嘛站著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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