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宸落到了甲板上,他從衣擺上撕了兩塊布條下來,朝周若淳招了招手。
周若淳站在甲板的邊緣也不靠近紀宸,她看看紀宸後面的七玄山弟子將黑獅子收了起來,周若淳將手中半截鞭子扔進的珠河裡,雖然已經用了很多年該換了,但是突然扔掉了多少還是有點不舍。
紀宸見周若淳隻好走過去,他半跪在周若淳身前,捧起她的手邊吹邊道:“阿淳不疼,哥哥吹吹,痛痛飛走。”然後,紀宸將布條纏在了周若淳的手上。
周若淳失笑道:“哥,我都多大了,你還這麽哄我。”
紀宸笑道:“多大都是我妹妹,這三昧真火不同於普通的火,回去問問你爹有沒有好點的藥,小姑娘家家的手上可不能留疤。武器沒有了,哥哥能再給做一個。”
周若淳盯著紀宸看了一會,紀宸說的話都戳在了軟軟的心窩裡,讓她很受用。
紀宸幫她包扎好,抬頭看著周若淳有些委屈的目光,調笑道:“誒呦誒呦,金豆豆都要掉出來了,別哭別哭。”
周若淳如同醍醐灌頂,伸手一巴掌拍到了紀宸的後腦杓上,她深刻覺得跟紀宸這種人不能正經,於是沒好氣道:“夜楓哥還說了,你的藥吃的太快了,第二瓶如果還吃那麽快,他就再也不提供了。”
紀宸捂著後腦杓道:“夜楓才不會這麽說的。”
周若淳白了他一眼,“愛信不信,我要去岷江了,你去不去?”
紀宸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誒,不是,你去那幹嘛?”
周若淳道:“湊熱鬧。”
紀宸二話不說拎著她的胳膊,把她拖到了蔣水易面前道:“水易啊,能不能幫我把她送回棲雲山。”
蔣水易愣了一下道:“師叔,這樣不好吧。”
紀宸道:“沒什麽不好的,你做事沉穩,把她交給你,我比較放心。你如果害怕那是魔修的地盤,那就更好說了,到了棲雲山這個小姑娘會護著你的。”
周若淳佯怒道:“誰要護著他,到了棲雲山我就把他放乾血,做新武器!”
紀宸:“又胡說,忘記人家剛才是怎麽護著你的了嗎?知恩圖報你懂不懂?”
周若淳撇了撇嘴,“我不回棲雲山,我要去岷江。”
紀宸好生哄道:“我的小姑奶奶,太危險了,你去哪裡做什麽?”
周若淳抿了抿唇道:“我聽說那裡有棲雲山神器的下落,等我找到了琅琊,你就可以……”
周若淳及時止住了話頭,她眼神堅定地看著紀宸。
紀宸無奈地笑了笑,他伸手將周若淳推給了蔣水易,“放心回去,聽話,我都有數。”
周若淳轉了轉眼珠,“行啊,讓我回去也行,你可別死在岷江了啊。”說完,她召出黑色的獅子翻身而上,她看了看蔣水易道:“怎麽,你要跟著我禦劍飛回棲雲山啊。”
蔣水易:“姑娘放心,蔣某跟得上。”
周若淳搖了搖頭道:“真是塊木頭,跟不上可別哭鼻子啊。”說完,黑獅子便飛快地躥了出去。
蔣水易跟眾人道別後,禦劍跟了上去。
紀宸操縱起木飛舟趕往岷江,自始至終郤子清都抱著長劍站在一旁。
紀宸被他看得實在煩了,偏頭問道:“你有問題想問我?”
郤子清冷笑,“沒有,看你什麽時候露出狐狸尾巴。”
紀宸笑道:“怎麽,剛才喊打喊殺的不是你了,你不是整天吆喝著要殺死全天下的魔修嗎?”
郤子清怒道:“你別以為我怕你,要不是你還有點用,我早殺了你了。”
紀宸冷著臉,“呦呦呦,多謝尊者不殺之恩,知道我這條命還有點用。”
晏珩道:“子清,去船艙待會。”
郤子清一言不發地走向了船艙,自從那天晚上在講堂撞見了兩個人之後,晏珩在郤子清心裡的形象就變得無比地扭曲,紀宸本來就是魔修,更討不到什麽好形象。
紀宸問道:“那孩子什麽毛病啊?”
晏珩道:“他曾經親眼看到父母被魔修殺死,是我跟師姐把他救下來,帶回了七玄山,這孩子心地不壞,平時也不是這個樣子的。”
紀宸笑道:“你自己就是個孩子,還說別人是孩子。”說完,紀宸側過頭在晏珩的臉上偷了個香。
晏珩笑道:“你休息一會吧,我替你。”
紀宸搖了搖頭,“不用了,很快就到了。”
岷江是九州第一大河,常年奔流不息,冬不結冰,夏不漲位,有不少村落依水而建,傍水吃水。
紀宸一行人到達岷江的時候,岷江一帶一片混戰,陰兵中時不時躥出一道道劍氣。
一隻九頭鳳凰帶著火焰衝天而起,直撲向了混戰的人群,妙音仙子的落芳劍劃出一道凜冽的弧線迎了上去,霜寒將她整個人都包了起來,上下翻飛的衣袂都帶著蕭索的寒氣。
三昧真火和寒氣相撞發出耀眼的光芒,上古神祇和九州大能的戰爭不是隨便一個人能插手的。
“師尊!”清虛門的弟子紛紛拔出長劍衝了下去。
郤子清看了一眼晏珩,一言不發地跳了下去,他用手中的長劍刺穿了一個陰兵的身體。
晏珩對紀宸點了點頭,雙手結印,月辰劍自動出鞘,藍色的劍光在一窩陰兵附近劃了一個圈,只見劍光衝天而起,數十隻陰兵全成了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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