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淳一把推開蔣水易,她抽出一把袖珍匕首向長翎鳥撲了過去,“還用你說!”
長翎鳥靈力低微,蠱惑人的本事倒是一把好手,周若淳無法想象如果剛才在幻境裡殺了晏珩,後續會發生什麽,她甩了甩頭將那種奇怪的念頭驅逐了出去,惱羞成怒地用匕首劃開了長翎鳥的胸膛,魔氣瞬間灌了進去,侵蝕著長翎鳥的五髒六腑。
這種畜生皮特別薄,一劃就裂。
鮮血噴撒了一地,周若淳還不解恨地將它的尾翎全部揪了下來,全部收進了納戒裡。
周若淳折回去看了看蔣水易的傷,魔氣一下子圍了上去。
蔣水易抽出手,“周姑娘,小傷,沒事的。”
周若淳斜睨了一眼蔣水易,重新握起他的手,“如果你想讓傷口凍爛生瘡,你就繼續動,寒氣入體,我看你以後還怎麽修道。”
蔣水易笑道:“我可以自己來的。”
周若淳眨了眨眼睛,解釋道:“你這傷是因為我才受的,知恩圖報,是我哥教我的。”
蔣水易也不好推脫什麽,“那就勞煩周姑娘了。”
風雪的勢頭漸漸小了下來,微弱的陽光透過蒙蒙的霧氣散發著不起眼的作用。兩個人為了防止再次走散,一人握著劍柄,一人握著劍尾,在冰天雪地裡前行著。
蔣水易:“多虧了周姑娘留下的銀針,要不我還沒有這麽快能找到你。”
周若淳抖了抖劍鞘,“別囉嗦,快點走,晚上就沒有無根水了,還有,別再叫我周姑娘。”
蔣水易噤了聲,他想了想道:“那我應該叫你什麽?若淳姑娘,阿淳姑娘……”
“得得得!”周若淳及時阻止了蔣水易越來越離譜的叫法,“你還是繼續叫周姑娘吧。”
兩個又走了幾個時辰,才看到藏在山後的湖泊,像是一面鑲嵌在雪地裡的鏡子一般,在微弱的
陽光下,熠熠生輝,周圍零零星星的長著白色的小花。
周若淳從納戒裡摸出兩個空瓶子,扔給了蔣水易一個,“分開收集,這樣快。”
蔣水易點頭答應。
所謂的無根之水,並不是指這湖泊裡的水,而是這周圍的白花,花瓣上氤氳的水汽凝結成水珠,在它將要滴露之前收進特質的瓶子裡,這才算得上無根之水。
兩個人在不停地蹲起中,收了幾個時辰才得了小半瓶。
周若淳抹了一把頭上不存在的熱汗,她拍了拍蔣水易,“差不多可以了,可以救你們那個什麽尊者的眼睛了。”
蔣水易頭也不抬地道:“周姑娘的手不是也讓三昧真火燒到了嗎?”
周若淳愣了一下,她看了看自己的手,“還好,我回去找我爹上點藥就可以,我這是燙的,沒多大問題。”
蔣水易趁周若淳說話的功夫,又收集到了不少無根水,他解開周若淳手上的布條,用布條沾了無根水輕輕地擦拭著周若淳的傷口。
陽光透過霧氣映在蔣水易的臉上,周若淳歪頭打量著他,少年垂眸擦著她的傷口,一本正經的模樣,讓周若淳極其地想逗逗他。
蔣水易的指尖不小心擦過了周若淳的手心,帶著讓周若淳感覺起來有些灼人的溫度,看到他塗得差不多了,周若淳立刻收回手重新纏上了布條道:“省著點吧,總共就不多。”
蔣水易笑了起來,“知恩圖報。”
少年的笑容襯著陽光仿佛格外的耀眼。
周若淳沒敢正眼看他,她收起了兩瓶無根水,喚出了黑獅子,周若淳翻身騎了上去,拍了拍身後的位置,“上來,別像上次一樣。”
蔣水易沒再推脫,應了一聲,翻身坐到了周若淳身後。
黑獅子發出一聲嘶吼,帶著兩人直衝雲霄。
紀宸跑回江邊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看著每個人愁眉不展的模樣,他能把事情的經過猜一個大概。
紀宸在人群中搜尋著晏珩的身影,最後在原先的那塊灌木叢後找到了晏珩,他發髻全散了下來,白色的衣衫上沾滿了血跡,嘴唇不帶一點血色。
紀宸撲了過去,擁住了晏珩,喉頭哽得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他清了清嗓子道:“晏公子啊,真是狼狽啊。”
晏珩拍了拍紀宸的脊背,把黑面傘還給了紀宸。
紀宸連看都不看,直接收回了納戒裡,他捧著晏珩的臉左右瞧了瞧,“快給我看看,哪裡受傷了?”
晏珩把紀宸按到了懷裡,他邊順著紀宸的脊背邊道:“心脈有些受損,其余的都是外傷,你的傘起了很大的作用。”
紀宸艱澀道:“是不是今天就要回七玄山,雖然我知道你身上有傷,但是我還是想讓你跟我去個地方。”
晏珩溫聲道:“去哪裡?”
紀宸手臂收了收緊,“棲雲山啊,想帶你去見見我二叔,他對醫術的造詣很深,我想要你快點好起來。”
晏珩:“好,我跟你去。”
紀宸等晏珩稍加休息了一會,就悄悄地把他偷了出去,凌霜子尊者在岷江下受了重傷,眾人忙得不可開交,根本沒有人會去管他們的去向。
一路上紀宸幾乎是火速往棲雲山趕,晏珩在途中已經陷入了昏迷,大概剛才是硬撐著等他回來,就是為了給他報一個平安。
周天行之後再回憶這天的事情時,隻說當天紀宸一臉焦急地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過來,著實把他嚇了一跳,他還從來沒有見過紀宸對誰如此上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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