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記得我之前跟你和多德講過的玫瑰嗎?”雀秋問。
毛毛猛地抬起了腦袋,豆豆眼專注的看著他。
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麽,眼睛未曾眨動一下。
雀秋很少會笑,但此刻,他微微的勾起唇角,那一瞬間綻放出的美麗勝過毛毛畢生看過的最美的風景。
那種驚豔,不亞於曇花在皎潔的月光中緩緩綻放。
接著,毛毛便無比驚訝的瞪大了豆豆眼——
漂亮到了極點的Omega抬起左手,掌心朝上,純金色的微光星星點點的從周圍溢出來,流淌著組合成一條閃爍的星河。
而在金色的星河流過的地方,Omega白皙勝雪的指尖慢悠悠的長出嫩綠色的葉芽,伸了個懶腰後,那嶄新的嫩芽便迅速地向上生長,縈繞著螢火蟲一樣墨綠色的光芒。
毛毛似乎都能夠聽到生命在生長的聲音,像一棵小小的、代表著希望的種子正在破土發芽。
金色的星點和墨綠的熒光交織,光華流轉間,雀秋的周圍已經長滿了鮮嫩飽滿的葉片和枝條,悠悠揚揚的鋪滿了整個房間。即便沒有風,也在微微的舒展著、搖晃著。
被輻射屏障淨化過的陽光雀躍的透過白色窗簾,似乎小心翼翼的俯身親吻著那一室的綠意盎然。
一時間金綠滿堂,枝繁葉茂。
雀秋身處其中,眼周逸散著雲紋似的金色光芒,瞳孔中間隱隱是一朵玫瑰的形狀。
太陽光似乎都不敢僭越,隻怯怯的打在他深陷的鎖骨中。而再往上,淡粉的唇瓣像點綴其中的櫻花,容貌過分的艶麗奪目。
雀秋微垂著眼睫,在白皙的臉龐投下陰影,神態帶著一點神性的悲憫。
這是毛毛從未見到過的一幕。
即便是在磅礴的傳承記憶中,也從未見過的一幕。
無論是如此綠意盎然、充斥著勃勃生機的枝葉,還是眼前這個已經不能單純用美麗和漂亮來形容的Omega。
他幾乎看得呆住,直到那道熟悉的、清泉一樣的聲音將他的神喚了回來。
“我不是你以為的攜帶了植物基因的Omega,就像你看見的這樣,我本體就是一株植物。”
毛毛的腦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現出那日在炎熱的石屋中,雀秋向自己和那個笨蛋Beta所描繪的漫天花海的場景。
他說的是金絲雀玫瑰。盛開時,奶金色的花朵就像將太陽掛在了枝頭,給人間摘來了最盛大的熱烈和浪漫。
“momo……?”
毛毛小心地問,是金絲雀嗎。
雀秋輕輕地點了點頭。
他撫摸著湊過來的一根綠葉繁盛的枝條,淡淡的說:“但是現在,我還沒有孕育出花苞,所以你看到的只是葉片。”
但即便是葉片,毛毛也從未見過可以有植物長得這樣旺盛。這樣,再是天才的畫師都無法調配出的濃綠。
在他模糊的記憶裡,關於色彩,最多的還是凜冽的白色,應當是寒冷的冰川;要不就是乾旱的黃色,貧瘠到最頑強的植物都無法生存的荒漠;再或者是虛無的黑色,放眼望去,整個宇宙裡都是這樣令人心慌的寂滅。
以及……血紅色。代表著屍體、饑餓、瘋狂、戰爭、屠掠的血紅色。
即便有少得可憐的關於綠色和生命的記憶,也好像都是死氣沉沉的。
記憶中的那些植物,完全沒有眼前的金絲雀這般鮮活,如同被人類強硬的馴化之後的猛獸,在失去自由後,只能懨懨的趴在籠子裡供人觀賞。
而且,毛毛驚奇地發現,雖然雀秋身邊一直都有著那種令人精神舒緩的氣場,但在他召喚出本體之後,那種氣場則更加明顯了,濃鬱到幾乎化為了實質。
每一片,是每一片或嫩綠、或濃綠的葉子上,都附著著一層瑩潤的墨綠光暈。隻消看一眼,不管此前精神上有多緊繃,似乎都能夠使人立刻便放松下來。
毛毛的豆豆眼在這一刻睜到了最大,他不敢置信,卻又近乎沉迷的體驗著精神放松到好像踩著雲朵般的輕松。
在得到舒緩之後,另外一種欲望此刻又悄然爬了上來。
毛毛愣了愣,像是不敢承認。
那種欲望……
竟然是……
食欲。
“momo……”
好想吃……
蘊藏著龐大的能量的一片片葉子,對於毛毛來說,有著天然的、致命的吸引力。
這一句夢囈似的話醍醐灌頂般提醒了雀秋,毛毛的原型實在是太可愛了,和普遍認知上的毛毛蟲根本不沾邊,以至於他都快忘了,毛毛的本體究竟是什麽。
雀秋幾乎下意識的就想調動枝條把毛毛扇開,就像是在地球上遇到想啃自己葉子的毛毛蟲一樣。
忍住……這是毛毛……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後,看著小家夥饞到口水多都快流下來了卻依舊乖乖地趴在他的掌心一動不動的模樣,他的又心不知不覺的就軟下來了。
毛毛的表現讓雀秋想起了那晚自己含著手指想吃靈氣的樣子,糾結再三後,他還是忍著心疼,摘下了五六片嫩綠的葉子放在桌子上,隨即便把本體收了起來。
星星點點的光芒消散後,宿舍又恢復成了原樣,剛才的一切似乎都沒有發生過。
雀秋放下毛毛,點了點他的小觸角:“去吃吧,當做是禮尚往來。”
毛毛懵懵懂懂的,似乎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豆豆眼暈乎乎的看了一圈後,才發現了眼前能量豐滿到快溢出來的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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