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等會兒在比賽中不小心傷到對方……
幾個Alpha們互相對視了一眼,不出意外的,都從彼此的眼睛中看出了一些顧慮和害怕。
甭管雀秋到底是治愈系還是戰鬥系,在絕對碾壓的基因等級面前,誰也擔不起傷害S級Omega的責任。到時候別說帝國法律,就是現場這些觀眾,恐怕也得給他們生吞活剝了。
那麽……要將比賽的勝利直接拱手相讓給雀秋嗎?
可是軍校聯賽四年才有一屆,是整個帝國都會關注的盛事,很多從偏遠星球、落後星球來的選手,都希冀著能夠靠著這樣一場比賽改變自己的命運;還有更多的人,空有實力和夢想,但因為參賽條件的限制,整個軍校生涯也許都無法參加一次聯賽。他們之中的很多人,都是費盡千辛萬苦、經歷了無數磨難才來到這裡,站在了因拉體育館的比賽場上,被這麽多的人看見。
如果現在要他們就這樣放棄的話……
誰也不甘心。
對勝利的渴望刻在每個Alpha的基因之中,是他們的戰鬥本能、一生的榮譽;但對於Omega的遷就與保護,又是每個Alpha在社會化學習中被不斷固化的印象、也是必須要承擔起的責任。
究竟是為了榮譽痛痛快快的一戰,還是為了責任束手束腳的結束這場戰鬥,是現在這四個Alpha必須要抉擇的問題。
極致的矛盾折磨得他們神思不定,有的Alpha心理防線甚至瀕臨崩潰,想要直接棄賽。
雀秋注意到了對手們的不對勁。
不像之前比賽中的那些Alpha和Beta們,無論實力差距多懸殊都有著堅定的戰鬥意志,眼前的這幾個Alpha,看起來好像根本就無心比賽。
他微微的皺起眉頭,思索片刻後,似乎明白了為什麽會這樣。
他們在忌憚自己——
不是忌憚自己的實力,而是,忌憚自己的身份。
自從基因等級被公布之後,雀秋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周圍人待他的不同。
當然,黑暗星軍校的隊友們自然是沒有多大的改變,但平常遇到的那些人,每個人看他的眼神都是誠惶誠恐、畢恭畢敬的,帶著面對什麽易碎品一樣的心理與他相處,哪怕只是打個招呼,都會小心翼翼,生怕哪裡冒犯了自己。
一夜之間,雀秋生活的環境似乎得到了翻天覆地的改變。段沉林代表著王室,親自過來向他示好,還提出要把他們現在的宿舍換到王宮最好的房間,要不是雀秋以不習慣為由回絕了,他恐怕說想睡段沉森的房間他們都會答應。
換宿舍被拒絕後,又在飲食上做了文章。軍校聯賽組委會給參賽隊伍提供的餐飲標準是每人每餐兩瓶高級營養液、兩瓶高級撫慰劑,以及限量的飯後水果;但在雀秋的基因等級被公之於眾後,黑暗星軍校的供應餐一下子就和別的代表隊不一樣了,標準完全是參考貴族們日常飲食的水平,比帝國第一軍事學院的選手還要特殊一些。
之前還要在段沉林的幫助之下才能爭取到的治療艙,現在不需要去救助點才能使用,聯賽組委會直接特調了一批治療艙安置在黑暗星軍校代表隊的宿舍區域,讓雀秋和隊友們足不出門也能夠享受到賽後理療;
出行也不再是那輛破破爛爛的懸浮車,換上了金碧輝煌的通行用飛船;
不管需要辦理什麽手續,再也不需要安慰然帶著學生辛苦的去排隊還要遭受冷待白眼,全是工作人員上門來操作,態度那叫一個殷勤和藹;
針對黑暗星的那些嘲諷和挖苦,如今更是不可能聽見,連帶著菲戈等人都跟著雞犬升天,反倒把習慣了差別對待的小夥子們搞得有點不習慣。
這樣的前後反差例子實在太多,雀秋根本數不過來。而就在聯賽組委會的工作人員來向安慰然收取選手完整資料的時候,他們都還不是後來那種恭恭敬敬的姿態;但一聽到說雀秋是S級的戰鬥系Omega時,他們先是震驚的愣在原地好久,之後馬上就換上了另一種熱情的態度,用一種很狂熱的、信徒一般的眼神仰視著面前個子小巧的Omega。
不過是短短的幾天時間,一切便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除了拒絕換宿舍外,對於其他的特殊優待,雀秋都沒有拒絕的打算,自己也沒有接受過,一直都只是冷眼旁觀著,算是在懲罰那些曾無端對黑暗星的Alpha和Beta們散發過惡意的人。
但這並不代表著,雀秋想要在本應該公正平等的比賽中也得到所謂的優待,做一個不靠實力、而靠“尊貴的身份”贏得比賽的獲勝者。
所以在目睹Alpha們的糾結與痛苦後,雀秋想都沒想,便直截了當的對他們說:“作為戰鬥系的學生,只需要遵循對勝利本能的渴望,一往無前的戰鬥。不管是戰鬥系Alpha、戰鬥系Beta,還是戰鬥系Omega,在去掉這種用於區分的後綴後,我和你們一樣,都只是戰鬥系的學生,在比賽場上,我跟你們沒有任何的區別。”
Alpha們本來正被兩種選擇折磨得喘不過氣來,聞言,不由得一愣,然後便聽雀秋接著說:“我需要的尊重不是任何情況下都無底線的遷就。在賽場下,我需要的尊重是你們不歧視任何一個低等級的人;在賽場上,我需要的尊重是你們對待這場比賽、對待作為你們對手的我全力以赴。”
這句話好像用一把鉗子將壞了的水龍頭擰開了一樣,使得鬱結已久的Alpha們豁然開朗,心情也隨之明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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