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傷了?”
面對銀狼Alpha的關心,雀秋卻只是冷笑一聲,連頭都沒有抬起來。
“你不是很想把莫爾法帶走嗎……”
Omega的聲音實在是太小了,嘯月沒有聽清,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什麽?”
雀秋沒了聲音,就在嘯月以為自己聽錯了的時候,忽然聽到他提高了音量,並且死死地盯著自己,質問道:“你不是很想把莫爾法從我身邊搶走嗎!他現在被黑A擄走,你怎麽不去把他找回來!”
雀秋抬起頭,純金色的眼睛裡不再是毫無感情和波動的空洞,然而嘯月卻寧願對方一直都像一開始遇見那樣,也不要流露出這樣的眼神,既倔強又脆弱,就像是一隻受傷後憤怒的小獸,令他的心都跟著揪了起來。
嘯月頓時變得有些手足無措,耳朵緊張的連是立是趴都不知道,趕緊說:“你放心,上將沒有被黑A搶走。”
沒有被黑A搶走?
雀秋愣了一下。
而後他便又聽到嘯月解釋:“我們趕在黑A和貴族的人碰面交易之前,從黑A首領手裡攔截下了上將。他現在沒有任何的生命危險,更是有S級Alpha的護送,非常非常安全。”
聞言,雀秋一直高高懸起的心終於放松下來。但旋即,他又忽然意識到,嘯月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了解的這麽清楚,那麽剛剛他和黑A的戰鬥,他也是知道的?
或者說,再往前推,導致現在這種結果的過程中,有沒有嘯月的手筆?
他猛地咬住下唇,刺痛感迅速傳到了大腦之中,算是勉強保持住最後的一絲冷靜。
“這一切,都是你們在背後謀劃的?”
嘯月先是一愣,聽到雀秋繼續質問那些死在戈壁裡的學生是不是也是他們的手法後,急忙解釋道:“不是的!是在這之後,我才知道上將在你那裡。邊境的蟲潮和軍部沒有一點關系,像黑暗星這種邊境星球,帝國有很多,軍部不可能每一個這樣的星球都派遣軍隊駐扎,所以邊防都是交給本星球的貴族負責。”
還好——
還好軍部並沒有與貴族勾結。
雀秋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心裡會這麽想,但他無法否認的就是,當嘯月一口回絕自己的質問時,他心裡某個角落竟然感覺到了放松。
見雀秋的表情緩和了一些,嘯月也重重的松了口氣,有些忐忑的接著說:“從頭到尾,我只是把上將在你這裡的消息透露給了貴族,想借他們的手找回上將。除此之外,我們什麽都沒有做。”
“借刀殺人,還不夠嗎?真是好手段!”
感覺到自己被奚弄的雀秋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情緒激烈過,他強撐著沉重的身子站起來,過程中幾次都差點跌倒。嘯月想要幫他,卻再一次的被狠狠推開。
雀秋一點一點的重新站起來,在嘯月錯愕的眼神中,拚盡最後一絲力氣撲向他:
“毛毛也好……”
“莫爾法也好……”
“還是……段沉森也好……”
“把他們,還給我!”
嘯月躲閃不及,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想到,已經接近於油盡燈枯狀態的一個Omega,居然還能夠凝聚起渾身的最後一絲力量,將滿身的尖刺對準自己。
他完全被雀秋所爆發出的那種窮途末路的力量所震撼,呆呆地愣在了原地,硬是挨了這一下。
僅僅就是這一秒沒有反應過來,接下來整整好幾分鍾,嘯月都不得不狼狽的躲著雀秋雨點般的攻擊。
毛發蓬松的尾巴被Omega一把抓住,想跑都跑不了,密密麻麻的拳頭或是巴掌落在身上,嘯月一個將近兩米的高個子捂著頭嗷嗚喊痛,哪兒還有剛剛面對無臉面具時的半分威風和耍帥。
“疼!屁股疼!你別踹我啊!!!”
“嗷!疼疼疼!尾巴!尾巴要被擰斷了!!”
“別揪我耳朵!嘶——”
“錯了錯了錯了,別打了別打了嗚嗚我錯了!!”
雀秋本來就沒什麽力氣了,全靠那一口氣撐著,才讓他得以暴揍嘯月一頓以解氣。等那口氣散了之後,他精疲力竭到幾乎快要站不住了,踉蹌著往後退了好幾步,直到背部抵上冰冷的牆體,這才勉強穩住身形。
嘯月知道自己理虧,軍部也好、王室也好,都是欠雀秋的。雖然嘴上叫得像是要被打死了一樣,但實際上並沒有認真在抵抗,可以說是把自己送上門來挨打——
實際上他在來之前就做好這樣的心理準備了。
他和雀秋只見過一面,打過一次交道,如果換做是其他人,嘯月別說送上門讓人撒氣,連猶豫都不會猶豫一下,直接就跟著第一軍團的人回了首都星。
可……
他看著眼前精疲力盡,蒼白著臉色,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接受自己幫助的小Omega,心底莫名的就湧上了一股無法描述的心疼和愧疚。
嘯月心裡很不是滋味,他顧不上自己被抓掉了一地毛的尾巴,努力地斟酌著語句,思考到底該怎麽說,才不會戳到對方的傷口。
但斟酌到最後,也只剩下了一句:“……對不起。”
雀秋低著頭,看都不願意看他一眼,聲音滿是疲憊。
“對不起?呵,難道一句對不起,你就能把莫爾法還給我?還是說今天的一切就不會發生?”
嘯月當然做不到雀秋所說的這些,但並不妨礙他打從心底覺得自己虧欠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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