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難捱情潮之中的Alpha和Omega們如同沙漠中走失的旅人,被高溫和烈日炙烤著,似乎下一秒就會渴死在黃沙漫漫的荒漠之中。
而那株神奇的植物和那奇跡般的花香的出現,仿佛象征著他們在乾涸瀕死的前一刻,終於爬到了那口叮咚凜冽的泉眼附近。
清涼的泉水拂去身體中每一寸燥熱,也讓處於□□煎熬之中的Alpha和Omega們逐漸找回了失去的理智。
經歷過這麽一場地獄般的折磨後,他們的體力早已經流失殆盡,但即便累得連一根手指頭都動彈不得,視線也一直緊緊的盯著那株遮天蔽日的巨大植株,眼睛裡只能夠裝得下那滿樹的奶黃花苞。
此時此刻,無論是模擬戰場裡的十幾萬參賽選手,還是直播間的幾百億觀眾,滿是震撼的心中都只剩下一個想法:
奇跡。
從前不會有、以後也不會有的,猶如神降一般的奇跡——
不,眼前的這株金色花植,本身就是神明。
那麽純粹澄澈的金色,那麽嬌貴美麗的花朵,那麽蓬勃欲發的生命力,既代表著生生不息的希望,也遠比太陽更加耀眼。
不管是光明之神、生命之神,還是希望之神,如果祂們不僅僅只是活在口口相傳的神話裡,不僅僅只是活在祈禱和信仰之中,如果祂們真的存在,那麽,應當就是眼前這株金絲雀的樣子。
神聖,純潔,美麗,純粹……
即便用盡世間最美好的形容詞,也根本描繪不出帝國人看到這株金絲雀後,心中的那種震撼與驚奇,感動與欣喜。
他們久久的不願回神,滿心滿眼都只有那株金色的花植,甚至恨不能砸爛那層礙事的屏幕,好完全無距離的與那蒼翠欲滴的葉片、奶黃可愛的花苞親昵的貼貼蹭蹭。
模擬戰場裡的選手們也都吃驚的看著這一幕,被發情期吞噬的理智才剛剛回籠,又不可自拔的陷入了對眼前植物的癡迷之中。
無數的alpha都怔怔的看向那些奶金色的花朵,口中喃喃道:“好美……”
冬葵時隔許久,終於再一次感受到了這份溫暖的力量。縱使渾身都綿軟無力,也依舊向著距離自己最近的那根枝條伸出手,如同最虔誠的信徒那般,渴求著他的神明的眷顧。
他所有力量的來源,他靈魂的蘊養之所,他苦苦仰望的……
他的神明。
他的生命。
流淌著璀璨金光的枝條小心翼翼的護著輕顫的、嬌嫩的奶黃花苞,向四面八方蔓延,有的甚至深入了地下,穿過堅硬的礦石,來到昏暗的地心深處。
前方是水霧繚繞、深不見底的水潭,可那裡面蘊含著濃鬱到化作實質的靈氣,小金絲雀有些害怕的伸出一根枝條輕輕探了探,散發著銀輝的水面上蕩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確定沒有任何危險後,才終於歡快的唱著歌兒,朝靈潭毫無防備的奔去。
然而正當小金絲雀準備將枝條連同奶黃花苞一起探進靈潭裡,汲取清甜的靈氣時,從那繚繞的水霧之中忽然伸出一雙蒼白的、布滿青筋的手,將毫無防備、躲閃不及的枝條整個握在掌心,攥得死緊。
金絲雀不同於其他的玫瑰和月季,它沒有保護自己的尖刺,枝條光滑微涼,似乎輕輕一折就會斷掉。
那奶金色的花朵就更是脆弱,還不到女孩子的半個巴掌大,緊緊裹著嬌嫩的花瓣,包的嚴嚴實實,就只露出一點點小口子,除了可愛之外沒有任何保護自己的作用,反而讓人更想完全剝開這嫩包子,看看裡面的花蕊究竟是什麽顏色。
似乎誰都可以越過毫無抵擋作用的枝條,將其摘下來握在手心賞玩。
感受到來自對方的危險後,被枝條護住的奶黃花苞不安地顫了顫,得到的卻是冰涼的指尖在自己嬌嫩的花瓣上肆意撫摸、甚至試圖深入花蕊的動作。
接著,一道炙熱的氣息噴灑在嬌氣的花苞上,刺激得它輕輕一顫,空曠昏暗的地下礦場,響起一聲低低沉沉的、似有若無的歎息。
“終於……”
“和你見面了。”
被放開後,小金絲雀連忙收起所有的枝條和花苞,害怕的往後撤,不敢再貪吃那些濃鬱純粹的靈氣。
下一刻,縈繞著銀輝的水霧忽的散開,自一枚破碎的銀卵中,飛出一隻足有兩米長的、巨大的蝴蝶。
它的身體由這個世界最堅硬的物質組成,泛著金屬冰冷的銀光,翅膀翕動間卻又像是溪水在流動,既鋼且柔、鋒利凜冽。
小金絲雀寶貝的籠著自己的奶黃花苞,正一個一個的數有沒有丟失,被那上方傳來的銀光晃住眼後下意識的抬起一看,不免愣住了——
它從來也沒有見過這樣的蝴蝶。
不同於傳承記憶和親眼見過的那些脆弱的蝴蝶,比起美麗,眼前這隻通體銀色、金屬煆成的王蝶,帶給人更多的,是一種發自內心的震懾。
它很危險,亦很鋒銳。
像是藏在高樓後那輪詭異的銀月,也像是一把泛著寒意的匕首。
王蝶翕動著翅膀,所過之處,流瀉著冰冷的霜雪。
它衝出昏暗森冷的地底深處,向著那株光明璀璨的金絲雀,頭也不回的飛去。
就像是宿命之中注定好的那樣,蝴蝶飛過群山,飛過汪洋,飛過時間和生命,終究會憩息在玫瑰絲綢一般的花瓣之上。
段沉林在實時直播的全息投影屏上看到了這一幕,他那經歷著九死一生後終於破繭的兄長,撲閃著銀色的翅膀,來到了那株金絲雀的面前,無比珍重、愛憐的親吻著其中一朵小小的奶黃花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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