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秋真正想的,是把這個世界當做一次長途旅行, 將遇到過的人都當做是擦肩而過的遊客。他無數次的感動於同伴們給予自己的溫暖, 無數次的懷念起多草街對自己表現出的善意, 也無數次的為這個世界的畸形生態而感到不適和憤怒。但雀秋也無數次的提醒自己,你終究是要回去的,不要過多的插手這個世界的事。
可他在這個世界停留的時間越久,他就越是無法還像原來那樣,將自己當做一個完全無關的旁觀者。
河流是會向前的,人也並非一成不變。
所以雀秋漸漸地有些動搖,一次次的為這個世界的某些人或者某件事打破自己原來持有的想法,他不再秉持“絕不插手”的信條,很多時候甚至會主動出手。
而就在剛剛,路易那些無意發泄的話卻徹底點醒了雀秋:無論他最後能不能夠回到地球,他討厭這個世界現在的模樣不是嗎?
是的,從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起,就討厭。
既然討厭,那就去改變它,而不是因為覺得會離開就袖手旁觀。無論以後的路究竟通往哪條,至少在來時不曾後悔過,也不會在走時留下遺憾。
所以,不管是單純的因為心疼菲戈和那些可憐的Alpha、Beta們,還是不願意再袖手旁觀,雀秋都決定放棄自己一開始的想法,真正的做一些什麽。
安慰然是攔不住他的,誰都攔不住他,能夠改變雀秋的決定的,只有雀秋自己。
眼看著Omega的背影越來越遠,路易也終於回過神來,幾步追上安慰然,茫然的問:“他這是要去幹什麽?他想代替治愈系的Omega來救助這些Alpha和Beta?可他不是……”
不是殘次品Omega嗎……
安慰然被路易從出神中拉了回來,看到是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一言不發的追了出去。
“不是,你凶我幹什麽,又不是我逼他去的。”路易滿頭霧水。
明明上一秒這對師生還在僵持著要自己帶他們進來,下一秒又你追我趕的跑出去了,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路易搖搖頭,讓自己別再糾結。不過思來想去之後,還是找來稽查隊的隊員,對他們說:“那些一年級的新生以前沒遇到過這樣的事,你們盡量隔幾個小時就去查看一下情況,有輪值的治愈系Omega過來後,優先給他們安排精神疏導和信息素撫慰。”
他能做的,實際上也就只有這麽多。
“是!長官!”
而另一邊,雀秋是去找格布的。
他知道,即便自己想要救人,如果未經同意就擅自闖入治療室,最後也免不了被清算。
為了規避一切有可能的風險,雀秋不得不走這個所謂的“流程”。
安慰然到底還是晚了一步,他眼睜睜的看著雀秋敲響了校長辦公室的門,明白小Omega心意已決,也隻得放棄阻攔,在外面等待著最後的結果。
“請進。”
雀秋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不只是格布一個人,他面前還站著一個嚴為禮正在向他匯報要務。
格布似乎早有預感,見到來者是雀秋後,並不感到驚訝,而是笑眯眯的和他打招呼:“是小Omega啊,好久不見了。怎麽了,你有什麽事嗎?”
嚴為禮一看到雀秋,就想起了入學測驗那天自己是怎麽被威脅的,不免有些尷尬的咳了幾聲,默默地讓開位置,離遠了些。
雀秋沒有廢話,開門見山道:“校稽查隊以基因病檢測異常的名義帶走了十幾名戰鬥系一年級的學生,我和安教官去了一次治療室,發現安排好的輪值實際上很少有治愈系的Omega會認真履職,被帶去治療室的Alpha和Beta們根本沒有足夠的治愈資源,所以我申請進入治療室,為基因病檢測異常的Alpha和Beta進行治療。”
還不等格布發話,之前還有點不自在的嚴為禮立刻就忘記了這件事,皺著眉頭嚴詞拒絕:“這怎麽能行,你根本就不是治愈系的Omega,天生沒有攜帶植物基因,本身就有基因病發作的風險,無論如何都輪不到你去做這件事。”
雀秋早就猜到了他們可能會有的拒絕說辭,不慌不忙的反駁道:“雖然我不是治愈系的Omega,但我依舊是一個Omega。只要是Omega,理論上來說都是有治愈能力的,不是嗎?”
嚴為禮厲聲道:“但你別忘了,你是不能產生和感知信息素的,所以你既不能為Alpha和Beta進行精神疏導,也不能為Alpha做信息素撫慰。總之,這件事無論是對你本人,還是對那些Alpha和Beta,危險性都極大,我不同意。”
嚴為禮本來以為自己都說到這個份上,就只差指名道姓說雀秋是一個殘次品Omega了,對方應當不會再反駁什麽,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雀秋卻依舊堅持道:“我可以。”
“我當然可以為他們做精神疏導。”
嚴為禮疑惑了,格布則是來了興致,兩人同時問道:“你怎麽為他們做精神疏導?”
雀秋撒謊的時候連眼睛都沒眨一下:“我雖然不是治愈系的Omega,但,我是S級的戰鬥系Omega。治愈系Omega有的精神力,我也有,並且不會比任何一個治愈系Omega弱。”
雀秋早就在來的路上想好說辭了,自己的靈力的效用實際上是大於等於這個世界人們的精神力的。只要他把自己的靈力說成是精神力,這樣既不會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也能夠解釋自己為什麽擁有治愈能力,甚至,同時還把自己的靈力在這個世界合理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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