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秋在不熟的人面前表現出來的樣子有些不太好接近,說話更是簡短,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聽他一口氣說這麽多話,一時間都有點愣住。但很快就回過神,趕緊給人讓出一條路。
等雀秋走後,兩人感慨道:“真不愧是戰鬥系一年級的首席啊,剛剛從裡面走出來的時候好酷,好帥!”
“原來Omega也能這麽A,我都快忍不住想要加入公主的騎士團了。”
他們如何在背後給雀秋吹彩虹屁的,雀秋自然是不知道。他現在全部的心神都放在治療Alpha和Beta上。
按照計劃,雀秋打算先把戰鬥系一年的Alpha們治好,然後再兼顧其他系的Alpha和Beta。
雀秋從路易那裡拿到了所有治療室的鑰匙,輕而易舉的就打開了第二間治療室的門。
鐵屋內照舊是漆黑一片,他本想開燈,卻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驚慌失措的聲音:“不!別、別開燈!求你了,別開燈!”
雀秋眉頭一皺,心生不妙。
而且,這道聲音竟然還有些許耳熟。不管是哀求的內容還是音色,他都肯定聽過。
雀秋遵照對方的意願,沒有開燈,摸著黑逐漸靠近了鐵架床。
他之前就已經摸清楚了治療室長什麽樣子,根據聲音遠近來推斷,對方現在應該就藏在床上。
雀秋刻意放輕了腳步,想讓對方放輕松一些。但或許是知道了有人進來,這個治療室的Alpha從剛才出聲起,就表現得非常害怕。
甚至,他都能隔著空氣,聽到對方牙齒打顫的聲音。
雀秋一點一點的靠近,輕聲安撫道:“別怕。”
但聽清楚是他的聲音後,對方卻好像更怕了,在黑暗中揮舞著手臂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別過來!”
雀秋自然不可能聽他的話。他悄然走近,而後用魔術機械組裝成照明設備,看清楚對方的臉後,不免驚訝的叫出了聲:“克魯?”
發現有人靠近,克魯嚇得尖叫一聲,揮開雀秋的手,猛地鑽進了薄薄的被子裡,鼓起個大包,顫抖著小聲念道:“不要碰我,走開,走開!”
雀秋:“……”
克魯的反應實在是有些過度,他甚至都忍不住懷疑,難道是自己教訓他那一頓,還給人打出心理障礙了?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
黑狼Alpha看上去似乎很害怕有人看到他的樣子,這讓雀秋有了個不妙的預感:他不會是,基因病也發作了吧?
事態緊急,雀秋顧不上克魯抗不抗拒了,強硬的把人從被窩裡拽了出來,見對方還在渾身發抖哀求著別看,他直接表情一狠,凶他道:“不準哭!不準反抗!聽話點!”
上一秒還抖如篩糠的黑狼Alpha:……
他委屈的吸了吸鼻子,怕依舊是怕的,但挨揍的心理陰影讓他無法再跟雀秋對著乾,身體本能性的便聽從了命令。
雀秋臉色稍霽,將聲音放得溫柔了點:“你怎麽了?是不是基因病發作了?”
一聽到“基因病”這三個字,克魯便止不住的害怕,聲線也跟著顫抖:“我、我的手背上好像開始出現獸化的現象了,我是不是,是不是馬上就會變成霍頂那樣……”
戈壁的那一晚不只是給菲戈造成了基因病發作的心理創傷,目睹那一切的每個隊員,無不被這段噩夢日夜糾纏。就算是成功逃出生天,可不管是死狀淒慘的塔菲,還是基因病發作失去理智殘殺隊友的霍頂,亦或者菲戈扣下扳機的那一瞬間,都一次又一次的在親歷者腦海中回放,日日夜夜的折磨著他們。
克魯毫無形象的大哭道:“我不想變成失去理智的野獸,我不想殘殺隊友,我不想死!”
雀秋雖然之前在大庭廣眾之下親手教訓過克魯,但本質上,他並不討厭他。如今見人哭得這麽可憐,更是沒什麽別的想法。
他輕柔的拍著克魯的背部,安慰道:“放心吧,有我在,你不會變成野獸的。”
克魯自從被關進治療室後,就再也沒見到過除他之外的人,耳邊還總是回蕩著基因病發作的Alpha和Beta們痛苦的哀嚎,心理防線早就潰不成軍了。
他壓根顧不上雀秋不久前才狠狠地痛打了自己一頓,趴在Omega肩膀上哭得一抽一抽的,卻又因為戴著止咬器,連擦擦眼淚都做不到,頓時更加崩潰。
“我是不是馬上就要死了嗚嗚嗚,沒有基因病發作還能活下來的Alpha,我肯定是要死了。”
哭著哭著,他好像又想起來什麽,趕緊從雀秋身上起來,自己一個人縮到了牆角。
雀秋正疑惑,就只見克魯紅著一雙眼睛,哽咽道:“首席,你、你快走吧,我怕我等會兒就會變成失去理智的怪物,會傷害到你。”
即便自己下一刻就要直面死亡,但只要還有一絲意識尚存,就不會讓Omega陷入危險之中。
這幾乎是每個普通的Alpha一出生,就會被教導的共識。
雀秋怔住,他沒想到看上去不是善茬的黑狼Alpha,實際上也有著閃光的一面。
他伸手想要抱抱可憐的Alpha,但對方卻一個勁的往後縮,努力地把自己藏起來。
“我會傷害到你的……首席,你走吧。”
“不會。”
“會的,你快走吧……”
“我說了,不會。”雀秋說的話句句直往人心窩子戳:“你有理智的時候都傷害不到我,沒理智的時候怎麽傷害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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