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傳來唐鷺冰冷的聲音,是跟何金在說話:“我不用運功,這點頭疼我能忍,快替我治好眼睛。”
凌青壁心裡歎氣,這熊孩子,什麽狗脾氣,沒禮貌。
等他入定之後,便聽不見外界的聲音了。
這次只是為了治療頭疼,並不是修煉,內力運轉片刻,頭疼症狀消失,凌青壁就結束了入定狀態,一睜眼,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坐在跟前,似乎在打量自己。
從輪廓來看,正是唐鷺。
“小唐?”他喚了對方一聲。
唐鷺聲音冷清:“不是。”
考慮到之前沒有在何金面前露過全名,凌青壁只能無奈地喊道:“糖包。”
沒有聽到對方表示否定的聲音,他猜這小少爺算是勉強接受了。
這人真是,一個稱呼較什麽勁。
你叫我“叔叔”,我跟你一般見識了嗎?
聽聽人家小何,叫“凌大哥”,多好聽。
年輕小孩的心思真難猜。
“你運功了嗎?頭還疼嗎?”凌青壁關心道,“眼睛現在怎麽樣?”
唐鷺的聲音還是有點冷:“我沒事了,把你看得清清楚楚。”
“那就好 。”凌青壁松了口氣,轉頭望著何金的方向,“何兄弟,麻煩——”
唐鷺突然道:“藥在我這兒,我給你治。”
“嗯,小唐兄弟幫你上藥更方便。”聽聲音,何金離他們遠了些,已經不在柵欄邊了。
凌青壁便衝唐鷺道:“那你來吧,我要怎麽做?”
唐鷺挪到他身旁,伸出左臂托住他的後頸,拿了一個小瓶子似的東西在他眼前晃了晃:“這是幾種草藥汁混合在一起的,需要幫你滴進眼睛裡,你靠著我就行了。”
這安排很合理,凌青壁欣然同意,後腦枕在他手臂上。
接著他便感覺唐鷺輕手輕腳扒開自己的眼皮,聲音變得溫柔:“會有一點點刺痛,但是別怕,很快就會好。”
“嗯。”凌青壁翕動嘴唇說,“這點小傷我還不放在眼裡。”
藥水滴了進來,對他而言,並沒什麽感覺,那根本稱不上是刺痛,看來唐鷺還是誇大其詞了。
小少爺果然吃不了苦!
凌青壁緊緊閉著眼睛,覺察到對方溫熱的指腹從自己眼角輕輕蹭過,擦拭掉殘留的藥液。
這般仔細對待倒是讓人非常受用,他覺得很舒服。
“什麽時候才能睜眼?”
“半個時辰。”
少年的氣息近在咫尺,與他貼得很近。
凌青壁微微蹙眉:“這麽久?你怎麽這麽快就睜開了?方才我打坐有這麽長時間嗎?”
“叔叔打坐了一個時辰,自己沒感覺?”唐鷺輕聲道,“嚇得我寸步不離守著你。”
“別賣乖,你不守著我,還能去哪兒?”
唐鷺輕聲笑了笑,將他往懷裡攏了攏:“叔叔挺會抬杠。”
凌青壁懶得跟他鬥嘴皮子,掙扎著想起來,誰知被人死死箍著動不了。
他鬱悶道:“放開我,這姿勢我腰疼。”
“叔叔的腰不好嗎?”唐鷺曲起一條腿,讓凌青壁靠著,手臂仍然墊在他的後頸處,突然壓低聲音道,“可那日我卻覺得你的腰,真的很妙。”
“後腰還有兩個淺淺的小窩,像是盛了蜜。”
凌青壁:“……”
這人從哪裡學來這些浪言浪語?!
“那天的事我記不清了。”他甕聲甕氣道,“你能不能別提了?”
這話說得不假,那夜凌青壁在幽蘭露的作用下腦子一直暈暈的,記憶都是碎片式的,整個過程其實不甚清晰。
唐鷺突然湊得更近了些,將他抱得更緊。
“你幹什麽?”凌掌門不敢睜眼,慌忙抓住他的袖子,壓低聲音威脅,“旁邊還有人……”
唐鷺的聲音像是耳語:“有人又如何?難道與我親昵,會讓叔叔丟臉嗎?”
這是丟臉的問題嗎?!這有傷風化啊小子!
“光天化日成何體統!”吊兒郎當半輩子的凌掌門,確實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說出這種話。
唐鷺低聲笑: “叔叔別自欺欺人,天在哪?日在哪?”
“真是強詞奪理!”
凌青壁一手摸索著地面,一手推拒唐鷺,想要積極自救,誰知道對方將他箍得更緊,柔軟的嘴唇突然間覆蓋下來,含住了他的。
而且還趁他不注意,舌尖撬開了他的唇齒,長驅直入!
過分了!
有些事,可一可二不可再,凌青壁心中惱火,在那舌尖上咬了一口,頓時嘗到了滿口的鐵鏽味兒。
只是他沒想到,被咬出血了唐鷺好似更加興奮,不僅沒有退縮,氣息還驟然變得粗重,那吻一下子變得進攻性十足。
熊孩子實在是太瘋了!
可憐凌掌門,嘴巴被堵得嚴嚴實實,腰也被人勒住,睜不開眼,挪不動腿,完全沒了反抗之力。
始作俑者像是嘗到了甜頭,舔舐過他口腔的每一個角落,癡纏地卷住他的舌頭,勾勾連連地不肯放開。
這不像親吻,像是一場帶血的吞噬。
凌青壁呼吸不暢,頭腦發暈,胸口劇烈起伏著,這樣卻跟唐鷺貼得更加緊密。
他覺察到了對方同樣有力的心跳——不是聽到的,而是感覺到了那震動。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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