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怎麽在這裡?她不應該在家裡待著嗎?
或許是出來幫忙找人的,可是她怎麽知道要到這裡來?
這也太巧了。
周靖平時是有點憨,但畢竟在待宵孔雀受過訓,對於不合常理的事情,反應十分敏銳。
他正猶豫著要不要去追花雨深,一方面想問清楚怎麽回事,另一方面擔心她的安全,但又怕此事驚動凌青壁,導致更嚴重的後果。
然而就在這時,他聽到凌青壁的方向傳來“撲啦啦”的聲響,立刻追了過去,發現師父按住了一個身穿翠綠衣袍、臉畫得像隻鬼似的年輕男子。
這人臉上塗了可能有一斤粉,身上也被香料醃入了味兒,三丈外都能聞到他的脂粉氣。
只見凌青壁一把掐住那人的脖子,高高按在牆上,咬牙切齒道:“你們把他藏哪兒了?!”
周靖定睛一看,認出來了。
這就是曾經師父讓自己盯梢的人,為了盯他,險些把離離給丟了。
此人白天打扮還算正常,晚上這是變身了嗎?
“大俠饒命!這次的事兒跟我們無關!”那人雙腳離了地,雙手扒拉著凌青壁的手,痛苦掙扎道,“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凌青壁怒道:“少他娘的說這些屁話,你要是不從實招來,我現在就扒了你的皮!”
苦尋了一下午終於找到了一點線索,此刻他心中怒火高漲,已生殺意。
“我、我真的、不知道……”那人幾乎翻了白眼,“我們……少宮主不讓、不讓動他,我們真的沒、沒……”
“師父!”
不遠處傳來花雨深的聲音,凌青壁與周靖齊齊望過去,看見她和景霄站在巷子口。
周靖更是愕然,看來自己方才沒看錯,真的是小花。
“你們怎麽在這兒?”他立刻問道。
花雨深眼神中劃過一抹心虛:“我想來幫你們找小唐啊。”
凌青壁看見他倆,更是煩躁,自己這個掌門說話是不是一點用都沒有,一個兩個的都不聽話。
趁他一走神,被他掐住的那人突然從後腰抽出一把匕首,狠狠向他刺去,對面花雨深看見,立刻甩出自己的短刀,“砰”地一聲擊中匕首。
對方不甘心,一腳踹向凌青壁的小腹,凌青壁手一松,他便摔在了地上,抓了把泥土一揚,借機想溜。
凌青壁哪會被這種低級的伎倆所騙,他已經預判到這人會有此一舉,偏頭避過泥土,抬腿將他絆倒在地,一腳踩住了對方的脖頸。
“還想要命的話,就別跟我玩花樣!”他惡狠狠地說,“最好小唐沒事,如果他少了半根頭髮,我屠你們忻悅門滿門!”
那人抱著凌青壁的腳踝哀哀乞憐:“真不是我們乾的……真的不是……”
“這筆帳跟你們脫不了關系——”
凌青壁話還沒說完,耳朵便敏銳地捕捉了衝他而來的破空之聲,迅速偏頭躲避,便聽到有東西“篤”地釘在了旁邊的土牆上。
周靖立刻衝過去,取下了那東西,是一枚飛鏢,尖端扎著一張紙條,尾部拴著一條紅色的緞帶。
“師父,你看!”他立刻把東西遞給了凌青壁。
凌青壁接過飛鏢,一看那紅色的緞帶,心臟猛地一抽。
他立刻從懷裡拿出唐鷺編的荷花,兩相對比,顏色和質地完全一樣,這就是糖包的發帶!
想到這裡,他的手禁不住有些發抖,飛快地拆開那張紙條,上邊潦草寫了幾個字——“城東郊寒雲山,隆覺寺。”
有了新的線索,凌青壁下意識地松了腳,腳下那人一骨碌爬起來,飛快跑掉。
但是周靖分明看到,他臨走前看了花雨深一眼。
那目光不含狎昵,而是滿含驚恐,仿佛此人比凌青壁還可怕。
周靖悄悄打量了花雨深,只見她眉頭微皺,多看了那人的背影一眼,才緊張地圍上來問:“師父,是不是有線索?!”
“看來幕後之人現身了!去寒雲山!”
幾人立刻跳上屋簷,施展輕功,先去了碧山醫館牽馬。
凌青壁安排景霄去給蘭杜山莊送信,接著還想讓花雨深回疾風門待著,最後是周靖表示他會照顧師妹,多帶個人也好,免得出了事,大家寡不敵眾。
在碧山醫館,他們從小夥計那裡了解了一下情況,才得知隆覺寺居然是個廢棄的寺廟。
四十年前曾被屠寺,事件太過慘烈,比較晦氣,因此荒廢至今。
因為急著救人,凌青壁沒有多耽誤時間,了解了大體情況便離開了。
他自己騎著赤焰,周靖則和花雨深共乘一騎,奔馳了大約半個多時辰,便趕到了寒雲山腳下。
寒雲山不算大,山上植被不多,看起來光禿禿的,隆覺寺位於半山腰,遙遙在望。
幾人將馬拴在樹下,迅速上山。
到了隆覺寺附近,凌青壁道:“小周,你和小花在這兒等著,別和我一起去,以防對方有陷阱,將咱們一鍋端。”
“明白。”周靖點頭道,“半個時辰過後我倆再去。”
安排好兩人,凌青壁提著疾風,在夜色中迅速翻進了隆覺寺的院牆。
這座寺廟不小,三大主殿加各種配殿,後邊齋堂、禪堂、鼓樓、往生堂還有方丈樓等一應俱全,但因為年久失修,都顯得破破爛爛,好多禪房都已經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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