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緣分,緣分勝於一切!”晏秋帆自認為有理有據,“多好啊,根莖相連,咱們兩個永遠不散!”
謝青楓接過馬兜鈴看了看,點頭道:“唔,不錯,我們還有共同點。”
“是什麽?”晏秋帆好奇地睜大眼。
“都有毒啊!”謝青楓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
只不過這個名號他沒能向師父稟報,不是他不願意,而是晏秋帆突然犯慫,極力製止,表示兩人離出師還早著呢,還有時間,再好好想想,免得被師父說兒戲。
兩人不約而同地想起這段回憶,再想到當下的局面,都不免唏噓。
“師兄,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晏秋帆打破沉默,“我已經不再是你師弟了,其實現在應該稱你為謝大俠。”
謝青楓執拗道:“你一日是我師弟,一輩子都是我師弟!你別忘了,你的命是我撿回來的,是我當年一口藥一口藥把你救活的,我是你的再生父母,你必須要聽我的!”
“哦?既然這樣,那我把這條命還給你就是!”
晏秋帆臉上掛起一抹邪邪的笑,突然往前一探,脖頸立刻被鋒利的劍刃劃出了一道血痕。
謝青楓嚇了一跳,立刻撤劍,晏秋帆便借著這個機會轉身往遠處跑去。
師兄,你對我太心軟了,以後別這樣。
我怕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誰知他剛跑幾步,地面發出一陣強烈的震顫,整座山好像都開始晃動。
“秋帆!”謝青楓不知道出了什麽狀況,立刻翻身跳到了晏秋帆跟前,結結實實將他護在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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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大雄寶殿這邊,花雨深在晃起來的時候覺察到佛像的手被自己掰動了,驚恐地落到地面,衝進了周靖的懷裡。
“嚇死我了!”小姑娘驚聲尖叫。
幾人還來不及反應,便同時清楚地聽見腳下傳來一陣轟隆隆的聲響,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地磚下面徐徐轉動,連帶著地面發生了巨震。
唐鷺立刻拉住凌青壁的手腕:“怎麽回事?是地震嗎?”
“不是!”凌青壁反手緊緊握住他,側耳傾聽,片刻後大為震驚,“這下面有機關!那佛像的手,應當就是開關!”
花雨深好奇:“師父你怎麽知道?”
“今年幫朋友處理些事情,恰好遇見過一個擅長製作機關的人,他家裡有很多小機關,轉動起來就是這樣喀啦啦的聲響。”
凌青壁仔細聽著,越發確定地磚下邊的聲音同機關的運轉聲如出一轍。
既然不是地震,他們便沒想著先跑,而是想等著看看,到底有什麽神奇的東西被打開了。
心大四人組緊緊挨在一起,彼此攙扶,免得被顛得站不住腳,但是越等下去,凌青壁越覺得不對。
佛像周圍的地磚開始一塊塊地碎裂塌陷,很快塌出了一個大坑,近三丈高的佛像歪了半個身子,緩緩下沉。
“這是什麽鬼機關?要吞噬一切嗎?!”唐鷺震驚道。
眼看地磚要碎到眾人腳邊,凌青壁拉了他和周靖一把:“不行,快走,搞不好這山都要塌陷了!”
四人立刻齊齊往外跑,周靖護著花雨深,凌青壁和唐鷺手拉著手一刻也不肯放松,但是此時山體也開始震動,晃得他們幾個七葷八素,站都站不穩,大殿屋頂劈裡啪啦往下掉磚塊,他們無法施展輕功,只能抱頭鼠竄。
艱難跑出大雄寶殿,凌青壁才發現天王殿和山門殿那邊早就淪陷,地上坑坑窪窪全是孔洞,幾乎已經沒有能夠落腳的地方。
“糖包,抓緊我!”他大聲喊著,打算快跑幾步跳過面前的大坑。
誰知兩人還沒來得及在地面上借力,腳下的石磚便驟然下陷,凌青壁手裡拽著唐鷺,周靖著急過來想要拉住他師父,花雨深則死活不撒開周靖的手——
四個人像連在一起的一串螞蚱,一同跌入了深不見底的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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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青壁好像是做了一個夢,夢裡沒什麽內容,只有情緒。
他隱隱覺得十分沮喪,什麽嘛,怎麽我就這麽倒霉?落枕沒好,還加上毒針,脖子疼得要死,然後又被喂了毒藥,就算沒動情,全身經脈都在疼。
現在又加上一樣,腦袋好像是被石塊砸了,天靈蓋像裂了條縫,腦仁也昏昏沉沉的。
盡管咱當兵這麽多年,但實話實說,那會兒都沒受過這麽嚴重的傷,現在內外傷皆有,還中毒,要多慘有多慘。
江湖真是險惡。
睜眼!我睜眼!唉……我怎麽睜不開眼?
難道是暈倒了?
糖包怎麽樣了?我要是暈了,他肯定更著急。
我得醒醒,醒醒!
“叔叔?”唐鷺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遠。
“師父眼睛動了!”誒,是小周。
然後他又聽見花雨深驚訝的歡呼聲:“真的耶!師父終於醒了!”
凌青壁覺得身體突然沉重了不少,疼痛更加劇烈,知覺也更加清晰。
於是他猛一使勁——終於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眼前一片模糊,依稀能看到唐鷺的面孔,凌青壁下意識努力勾唇微笑,虛弱道:“我沒事……”
“師父你就別裝了。”花雨深毫不留情地拆穿,“你被開了瓢,血流得稀裡嘩啦的,我們醒過來之後,你至少又昏了一個時辰,怎麽叫也不醒,一直叫著小唐的名字,可把我們給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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