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要改回本名嗎?”唐鷺好奇道,“‘鶴’這個字是誰取的?”
林輕雲笑道:“我取的,生他前一夜,夢見了仙鶴,就取了這個字。名字改不改無所謂,你肯定不想姓沈吧,也用不著跟我姓林,反正你倆斷袖,也不指望你們傳宗接代。”
凌青壁:“……”
倒也不必如此直白。
“我看你還是別改了,你現在這名字也挺好聽的,這二十六年來又都叫這個,改起來還得適應。”林輕雲繼續道,“‘鶴兒’我一個人叫就行,算你的乳名,別人不許叫。”
凌青壁一口答應:“成!就聽娘的。”
“叔叔,我是‘鷺’,你是‘鶴’,還挺配的。”唐鷺竊笑。
兩隻小鳥,不,大鳥!
“嗯,一樣的嘰嘰喳喳,能說。”林輕雲慈愛地看著凌青壁,“鶴兒小時候小嘴兒巧得很,叭叭個不停。”
凌青壁有些汗顏,心想難道老子的廢話流還是童子功?
唐鷺好奇道:“有多能說?比那個蕭兒還能說麽?”
“他倆不一樣,那蕭兒長得小,說的都是大人話。”林輕雲笑得眼睛眯了起來,“鶴兒是嘴碎,看見什麽都要叨叨,還要問我這個為什麽那個為什麽,我哪知道那麽多為什麽,就只能糊弄他。”
“都怎麽糊弄?”
林輕雲促狹道:“給他喂吃的唄,堵住嘴就行了,所以他三四歲那會兒像個球,又白又胖,我喜歡捏他的臉玩。”
時間太過久遠了,凌青壁一點印象都沒有,他甚至難以想象自己小時候胖成球是個什麽樣子。
“一定很可愛。”唐鷺托著腮,扭頭看著他,眼中盡是向往,“想看看那個時候的叔叔,想抱抱你,捏你的臉。”
凌青壁捏住他的臉,笑道:“我看你的更好捏,細皮嫩肉的,都能掐出水來。”
“當時狄飛還說不讓我捏你的臉,說扯多了孩子容易流口水。”林輕雲看著他倆,回憶往事的臉上掛著輕松的笑,“我沒聽,就愛捏你,果然你四歲了還得戴圍嘴,可把我給嚇壞了。”
唐鷺想象著流口水、戴著圍嘴、白白胖胖的小鶴兒,心裡癢癢得慌:“真好玩,叔叔小時候長得定然也好看。”
凌青壁得意:“當然,咱從小俊到大。”
“那沒有,他就普通好看。”林輕雲毫不留情地拆自己兒子台,“口水哩哩啦啦像個小傻子,多虧嘴巴能說,還能證明腦子好使。”
凌青壁可鬱悶壞了:“娘!”
林輕雲趕緊往回兜:“現在長得一表人才不就行了?小唐又看不見你小時候。”
“嘿嘿……我會想象著畫出來嗷——”
唐鷺話沒說完,就被凌青壁在大腿根兒掐了一把,疼得叫了出來。
“娘,我既然變化那麽大,您怎麽認出來的?就憑那塊玉佩也不能做準啊,申屠潯……梁潯的話當時您應當也不能信吧?”凌青壁問道。
林輕雲“嘖”了一聲:“很多事沒辦法解釋,就是靠直覺,你若還覺得不保險,那我問你,你左邊屁股上是不是有塊印子,長得跟五瓣花似的?要不是長在那尷尬地方,我就想辦法確認一下了。”
凌青壁還沒吭聲,唐鷺先驚訝道:“真的有!只不過有點淡,這絕對沒認錯!我說像朵花,叔叔不認,非說不是。”
“那是他小時候落下的疤。”林輕雲笑了笑,“大概他一歲多那會兒,冬日裡一天我撥拉炭火,不小心把耳墜掉進了炭爐裡,找了鐵筷子夾出來,耳墜已經很燙了,就先丟在地上放涼,這小家夥走路跌跌撞撞,走過來的時候沒站穩,一屁股坐在地上——他還穿開襠褲呢,正好坐在那燙紅的耳墜上了!”
唐鷺想笑不敢笑,捂著嘴道:“他豈不是會哭得很慘?”
“你猜怎麽著?這娃屁股許是凍僵了,竟沒覺得疼,叫也沒叫,當時我也沒注意,等事後發現他屁股上燙傷起泡,才把這事兒聯系起來。後來落了疤,好了之後就是一朵五瓣花,其實是海棠。”
凌青壁見她回憶往事講得開心,也興致盎然地聽著,聽來聽去就一個感覺——娘親的確心大,我能活到四歲不易!
唐鷺追問:“叔叔也不是易落疤的體質,身上除了比較深的刀劍傷,並沒有其他疤痕。那會兒燙傷也容易好,為什麽疤到現在還留著?”
“這個啊,我乾的。”林輕雲嘿嘿一笑,“我覺得還挺好看,舍不得它消,就想辦法給上了點顏色,其實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留到現在,方才一問居然有,也是驚喜。”
凌青壁:“……”
“娘,我那嬌嫩的屁股,您怎麽下得了手!”他憂傷道。
林輕雲笑得見牙不見眼:“男娃子這麽嬌氣做什麽!”
凌青壁跟著笑,心裡突然有點發酸,這麽久遠的事娘都記得清清楚楚,可見這些年她有多惦念自己。
將來一定要好好孝敬她老人家。
不過這回兒林輕雲突然回過神來:“這疤在鶴兒屁股上,小唐你是怎麽知道的?”她看了眼凌青壁,“聽說行伍中同袍會一起沐浴,現在你還有這個習慣?”
凌青壁和唐鷺沒料到她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雙雙目瞪口呆。
“你倆已經……”林輕雲怔了怔,此刻注意到了他倆扯開的領口,略顯紅腫的嘴唇,又下意識地看了看臥室,想到大戰剛結束,小兩口方才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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