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瑥有錢,訂船,裝飾,請人,宣傳等事情都很順利,雖然這樣的順利讓趙瑥隱隱感到不安,但箭在弦上,畫舫很快就正式開業了。
趙瑥的畫舫裝修沒有別的畫舫華麗,但是勝在清致幽雅,而且價格比別的畫舫要低三分之二。很快,臨風城中的百姓都知道,城中又多了一座畫舫了。趙瑥趁熱打鐵,如炮製法又開了幾間畫舫,漸漸地,趙氏畫舫的名聲越來越大,而趙瑥口袋裡的銀兩也越來越多。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趙瑥知道,生意難免會有競爭,有競爭就會有禍端,他猜到其他的畫舫老板見狀,恐怕會出陰招。因此趙瑥提前拜訪了幾位同行,給他們每人送上一份大禮,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無論他們心裡是怎麽想的,表面上也得禮讓三分。
趙瑥原本想著,等畫舫的生意徹底穩定下來後,便交給手下人打理,然後他再開新的店鋪。但他的想法還沒成形的時候,禍端率先降臨。
因為趙氏畫舫物美價廉,使得很多原本去別的畫舫的客人都流向了趙氏畫舫。別的畫舫老板收了趙瑥時不時送來的禮物,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有一個名叫之譚正西的畫舫老板卻不樂意,他覺得如果趙瑥將價格定得跟他們一樣,就沒什麽,但趙瑥這樣做,就是故意搶生意。他同樣收了趙瑥的禮物,但他沒打算放過趙瑥。
好巧不巧,譚正西不僅是畫舫老板,還是臨風城知府的侄兒。譚正希找到了知府,請他找個借口,把趙氏畫舫封了。
知府覺得,這是小事一樁,揮揮手就能幫到侄子,但需要一個合情合理的借口。
譚正西想到了一個陰險的辦法,他請了兩個人,讓他們在趙氏畫舫上做一樁“私鹽交易”,然後剛好被巡邏的官差抓個正著。而兩個人受審的時候,都說趙瑥明明知道他們在做什麽交易,卻還是把畫舫租給了他們。
知府一聽,這不就是知情不報嗎?有罪,有罪!
等趙瑥被押到衙門的時候,販賣私鹽的人和想買私鹽的人都已被“押送回京聽候發落”,死無罪證,趙瑥被關進了牢門。
趙瑥能做什麽?官字兩個口,說你是黑的,你就是黑的。你說你是白的,有眼睛的都知道你是白的,可你說的不算數,官說的才算數。
知府問譚正西,想要趙瑥在裡面坐幾年?
譚正西隨口說,一年吧。
他輕飄飄的一句話,不止給趙瑥套上了一年的枷鎖,還帶給他很多的磨難。趙瑥在牢中差點死去,他不明白,自己清清白白做生意,為何會落得這個下場。
獄卒送飯來的時候,將趙瑥的飯碗打爛了,餿飯濺了一地。獄卒覺得無所謂,說你舔著吃吧,然後就走了。
趙瑥用鮮血淋漓的手,從地上撿起那些早就餿掉的飯粒的時候,恨不得世上的人全都死光。他不在乎自己能不能活,他想拉著整個人間一塊下地獄。
但是他在牢裡,他什麽也做不了。他要是死了,也只有自己一個人下地獄,別人都活得好好地。這樣想的時候,趙瑥就不想死了,黃泉路上孤零零的,他不甘心。人終有一死,但趙瑥不願意是現在。他開始好好吃飯,無論飯菜有多難吃多難聞,他都如數吞下。他開始對獄卒露出誠惶誠恐的笑容,讓獄卒從他身上得到優越之感,從而不故意針對他。他開始在半夜醒來,然後站起身子開始練武,他不願意在牢中坐夠一年,他打算逃跑。
趙瑥決定要逃跑,可他沒有什麽逃跑的頭緒。他稀裡糊塗就被抓進來了,不清楚這裡的人手換防、地形地勢、通緝和抓拿逃犯的流程及時間,不知彼,難有勝算。
不過趙瑥不管,他決定了的事情,不管成功的幾率是大是小,他都要去試試。他可以接受失敗的後果,但不能接受聽天由命。
趙瑥剛進牢房的時候,被打了整整一個月,他想逃跑,必須先養好傷,等武功恢復到原先的水平。這個時候,他有點感謝趙憶霄,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愚蠢的武癡,他不可能有逃跑的底氣。
這裡的牢房管得不算嚴格,每個犯人都只是關在牢裡,上了腳鏈,沒有其他的禁錮措施了。等趙瑥養好身體,找準時機後,震斷腳鏈和門鎖就可以算是過第一關了。
趙瑥不知道自己上輩子是不是得罪了老天爺,老天爺又來給他增加麻煩了。
這日,獄卒將一個人踢進了趙瑥的牢房,將他們關在了一起。
趙瑥:“……”
那人看起來跟趙瑥差不多大,身材瘦弱,凹眼挺鼻,雙眼圓溜溜的。他被踢進來後,揉了揉屁股,側目看見趙瑥,便湊了過來,問:“誒,你是怎麽進來的?”
趙瑥本不想理會他,但轉念一想,你問我答,說不定他也能從此人身上套點消息。
“我被人誣陷……”趙瑥將他的事情告知了對方。
那人歎了一聲:“你是冤枉的,我卻不是。我是手藝人,因為偷了師父的珍藏,被師父報官抓進來了。”
“你為何要偷你師父的東西?”
“因為師父苛待我,我想偷走他的珍藏,然後遠走高飛,自在逍遙。但我選的時機不對,我剛偷了他的東西,還沒來得及逃跑,就被他發現了。”
二人說了一會話後,互換姓名,趙瑥便知道了他叫陶麟,跟著師父學如何鑒定古玩和真跡。
趙瑥問:“這裡的牢房是坐滿了嗎?他們怎麽不單獨把你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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