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九塵又回到了剛剛的話題，問：“你想過我們成親的場景，是怎麽樣的？”

　　趙瑥道：“不需要紅蓋頭，我們就穿一身紅衣服，你爹坐在我們面前。我們先拜天地，再拜高堂，然後對拜，拜完之後，我們一起回房。”

　　沒有什麽鬧哄哄的宴席，不需要第四個人的見證，不會喝得醉醺醺的，不會讓另外一個人在房間內苦苦等候……他們拜過堂，然後牽著對方的手往前走，就是這麽簡單。

　　謝九塵想象到了那個場景，道：“真好。”

　　“什麽好？”

　　“什麽都好。”

　　趙瑥笑道：“我也覺得，什麽都好。”

　　“趙瑥。”

　　“嗯？”

　　謝九塵道：“好想現在就跟你拜堂。”

　　“我也是。”

　　“上回你帶我去佛寺，我跟你跪在蒲團上，一起拜下去的時候，我就想著，如果換上紅衣服，我們也像是拜過天地了。”

　　“傻子。”

　　“又說我傻。”

　　“你若是早點開竅，我也不必受這麽多的相思苦了。”

　　“你才是傻子。”謝九塵道，“你若是早點親親我，我也能早點開竅了。”

　　趙瑥笑了聲：“怕親了一次，這輩子都親不到了。”

　　“在佛寺的時候，你就不怕了？”

　　“怕，但是被你氣死了。”

　　謝九塵有些困了，他打了個哈欠，還在道：“得盡快讓我爹高興起來。”

　　“嗯，睡吧。”

　　趙瑥親親他的額頭，又親親他的下巴：“九塵，好夢。”

　　【1】：漢樂府《江南》

　　第75章 風寒

　　世事無常，還沒等到謝九塵讓謝孺年高興起來，謝孺年就生了一場病。

　　謝九塵請來韓稚然，為謝孺年看病。

　　韓稚然望聞問切後，走出房門，對謝九塵道：“謝先生，令尊頭痛發熱，舌苔發白，脈象浮緩，陽氣外泄……是風寒之症啊。”

　　謝九塵心驚道：“我爹這幾日都好端端的，怎麽會突然感染風寒？”

　　韓稚然道：“感染風寒的原因有很多，最近天氣冷熱不定，令尊估計是受涼了。這樣，謝先生跟我來拿幾袋藥，先煎藥吃了看看情況吧。”

　　謝九塵道：“好。”

　　他跟著韓稚然去醫館，一路忐忑不安：“大夫，我爹會有危險嗎？”

　　謝孺年都這個歲數了，感染風寒可不是小事情，韓稚然不敢說死，隻道：“如果兩天內能退熱，應該沒什麽大礙。”

　　謝九塵道：“可否請大夫這兩日住在我府上，看緊些我爹，酬勞好說。”

　　韓稚然捋了把胡子：“當然可以。”

　　“那就有勞大夫了。”

　　韓稚然抓了幾味藥，用紙袋分裝包好後，簡單收拾了幾件衣服，便跟著謝九塵回謝府了。

　　趙瑥聽說謝孺年生病了，也過來看了看，他看謝孺年滿面通紅，也很擔心。謝孺年還在睡，趙瑥也不留在房中了，他與謝九塵走出房門，問：“大夫怎麽說？”

　　謝九塵道：“若是這兩日能退燒，應該沒什麽大礙。”

　　趙瑥道：“別太擔心了，伯父吉人自有天相，會熬過去的。這幾天，我陪你一起守著吧。”

　　“不用，你不是還有生意要做嗎？”

　　“生意哪有你們重要？”

　　謝九塵道：“真的不用。你的生意也很重要，而且你不是大夫，留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麽忙，我守著爹就好了。”

　　“真的？”

　　“真的。”

　　趙瑥道：“你守著伯父，我想守著你。”

　　謝九塵扯出個笑容：“我有什麽好守的？”

　　“瞧你這模樣，可讓人擔心。”趙瑥指了指自己的眼底。

　　謝九塵道：“沒事的，你去做生意吧，只要我爹沒事，我也沒事了。”

　　趙瑥道：“放心不下你。”

　　“你也留在這裡，我更不放心。”謝九塵想著，趙瑥這些天為了陪自己，已經將很多生意上的事情推給黎笛了，最近還有幾樁重要的生意，他怎麽能讓趙瑥為了他們而放棄？

　　兩人都在為對方打算，最後因為謝九塵太過堅決，所以趙瑥妥協了。

　　“等我做完生意，伯父應該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謝九塵“嗯”了一聲，這種安慰是很虛無縹緲的，但也有其存在的意義，聽到趙瑥這麽說，謝九塵好像也看到了謝孺年好起來的那一天。

　　趙瑥道：“等我回來。”他要離開花溪城幾日，去談點生意。

　　謝九塵道：“一切順利，等你回來。”

　　趙瑥牽了牽謝九塵的手，就離開了謝府。趙瑥走後，謝九塵回到房中，繼續守著謝孺年。

　　守著病人的人，並不比病人好受多少，難受在病人身上，也難受在守著的人心裡。謝九塵只有謝孺年這一個親人了，他不希望謝孺年有事，哪怕他最後會平安無事，也不想讓他經歷這麽難受的一遭。

　　謝孺年也不是一直都在昏睡，一天內他醒過來幾次。醒來的時候，看見謝九塵守在床邊，便道：“九塵啊。”

　　謝九塵連忙道：“爹，我在。”

　　謝孺年道：“爹想喝水。”

　　謝九塵立刻站起來，去桌邊倒了一杯溫水，回到床邊，扶起謝孺年，將水杯遞到他的唇邊：“來，慢點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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