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瑥依他：“好，好。”

　　謝九塵道：“該吃飯了。”

　　趙瑥聳聳肩膀：“沒有飯啊。”

　　“沒有飯？”

　　“一路走來，都避開下人，哪裡有機會叫他們做飯？”

　　“那你現在去叫。”

　　“好，想吃什麽魚？”

　　“想吃……蜜燉煎魚。”

　　這道菜工序複雜，趙瑥道：“那得等久一些。”

　　“沒關系。”

　　趙瑥便走出門，吩咐下人去做了。

　　趙瑥回來後，謝九塵問：“怎麽不見黎笛？”往日他們一進門，黎笛就像棉花那樣，肯定守好在門口了。

　　“我讓他去照看生意了。”趙瑥道，“他年紀不小了，得好好學著打理生意。”

　　謝九塵心中一動：“你想把生意交給他嗎？”

　　趙瑥道：“現在難說，看他以後想不想娶妻生子吧，如果他要娶妻，我給他送幾間店鋪。”

　　黎笛跟在他身邊這麽久，吃過的苦也不少，幾間店鋪是值得的。

　　謝九塵認真道：“趙瑥，你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什麽事？”

　　“以後，你不要再做賣豬瘟肉那樣的事情了，類似的事情也不要做，好嗎？”謝九塵想，趙瑥已經這麽有錢了，實在沒必要為了錢財再出賣良心了，他想讓趙瑥積福積德，長命百歲，也想讓孩子們不再傳唱那首“趙瑥壞蛋”的歌謠。

　　過了一會，趙瑥點頭道：“好。”

　　“你真的答應了？”

　　“我說‘好’了，難不成是騙你的？”

　　謝九塵道：“我只是沒想到，你會這麽輕易地答應。”

　　趙瑥歎了聲：“你開了口，我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謝九塵道：“可我希望你是真的願意，而不是只是為了答應我，所以不情不願地說了好。如果你暫時做不到，那也沒有關系。”

　　可以慢慢來，反正來日方長。

　　但趙瑥道：“我做得到。”

　　“好，我信你。”

　　趙瑥道：“答應了你，有什麽獎勵嗎？”

　　謝九塵想了想，道：“我給你做一個木工活吧。”

　　“不會是棺材吧？”趙瑥想，雖然他已經有了，但那個時候沒有考慮到謝九塵，現在多做一副雙人棺材也可以。

　　謝九塵立刻捂住了他的嘴：“不要說不吉利的話。”

　　趙瑥“唔”了一聲，謝九塵才放開他。趙瑥問：“那是什麽？”

　　謝九塵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出來，因此故作神秘：“等我做好了，你就知道了。”

　　“好，你做的我都喜歡。”

　　謝九塵揚起嘴角，在趙瑥的側臉上蓋了個章，當是許諾了。

　　第71章 脈脈

　　清瘦的月牙費力地向屋簷上爬，慢騰騰的速度看得人心焦，恨不得用手給它托上一托。

　　謝九塵輕手輕腳地回了家，無驚無險地回到院子，正打算直接溜回房間的時候，一句“九塵”把謝九塵嚇了一大跳。謝九塵往聲音的方向望去，才發現謝孺年坐在亭下，因為沒有點燈籠，所以整個人都隱入了黑暗之中。

　　謝九塵有些心虛，但還是抬步走了過去：“爹，你怎麽一個人坐在這裡？”

　　謝孺年道：“爹覺得有些悶，坐在這裡透透氣。”

　　“為什麽不點燈？”

　　“我不坐這裡看書，不用眼睛，就不必點燈了。”謝孺年道，“你今日跟小趙出去了？”

　　謝九塵強自鎮定：“是啊，前兩日跟你說了，我們今天去佛寺。”

　　“都做了些什麽？”

　　謝九塵咳了一聲：“沒做什麽。就是拜了佛，擲了金錢眼，去後山上走了走罷了。”

　　“有投中金錢眼嗎？”

　　“我沒投中，趙瑥投中了。”

　　“我就猜你沒投中，是不是讓小趙幫你投了？”

　　“沒有，他自己投自己的，我投我的。”

　　謝孺年問：“玩得高興嗎？”

　　謝九塵道：“高興，下回跟爹去。”

　　“下回是什麽時候？你這一天天地往外跑，別說跟爹出去了，爹想見你一面都難。”

　　謝九塵道：“我不往外跑了。”

　　“理清思緒了？”

　　“嗯，佛祖幫我理清了。”謝九塵想，這樣也不算是說謊，去佛寺這一趟，確實是他和趙瑥解開心結的契機，說是佛祖的功勞也沒有錯。

　　“那可好。”

　　“是啊，那可好。以後我就多陪陪爹，你想去哪，我就陪你去哪。”

　　“這可是你說的。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當然。”謝九塵頓了頓，“如果趙兄有空的話，我們也可以一起去。”

　　“小趙忙著呢，人家不是要成親了嗎？”

　　謝九塵：“……”

　　謝孺年道：“怎麽，你今天跟小趙出去，他還是沒跟你說？”

　　“說了，說是假的。”謝九塵將事情的真相告訴謝孺年，一句話也沒有漏，他又道：“爹，你不要聽外面的風言風語，很多都是謠傳，信不過的。”

　　謝孺年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小趙終於要成家了，我們這邊也可以跟著熱鬧起來。”

　　謝九塵道：“就算他要成家，我們這邊有什麽好熱鬧的？”

　　“你懂什麽？以後小趙有了孩子，說不定還會叫你一聲義父，時不時帶來我們家玩，不就熱鬧起來了？而且，小趙要是成家，肯定也不止生一個小孩，小孩多了，整條街都跟著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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