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錢良才相信,若是這回他幫了章北庭,章北庭日後肯定不會忘了他的好。
有好吃的也肯定不會忘了他。
“容我考慮一下。”章北庭道。
他們現在擺攤,每日出攤費是兩文,兩張桌子各五文,一共是十二文,一個月就是三百六十文。
食肆的租金一個月一兩銀子,也就是一千文,比擺攤多出了六百四十文。
而且鋪子還要交市肆門攤稅。
“您知道現在茶肆每月交多少的市肆門攤稅嗎?”章北庭問。
因為錢不夠,所以每一點都要算計清楚。
錢良才道:“租賃期間,市肆門攤稅你不用管,現在茶肆的也是我交的。”
那還好,章北庭又問:“現在的茶肆租約什麽時候到期?”
“月底,”錢良才道,“你確定要的話,八月就能搬進去。”
“稍等我一下。”章北庭說完這句,跑到收拾東西的宋宴卿跟前,認真道,“我想先租下錢掌櫃的那間鋪子。”
這麽合適的鋪子,要是錯過可就沒有了。
“那我們就租下。”兩人就在旁邊聊,又沒壓低聲音,每一句話宋宴卿都聽到了。
從現在到冬月,他們還有三個多月時間可以賺錢,按照他們現在掙錢的速度算,到冬月前至少能攢六七十兩,再想想別的方法,或者多做些別的吃食,一百兩左右應該是沒問題的。
至於等到入秋,天氣轉涼了冰粉跟涼皮涼面不好賣這個問題,宋宴卿根本沒考慮。
章北庭會做那麽多好吃的,肯定有適合秋日跟冬日的。
他相信章北庭。
“我們要了。”章北庭回到桌子邊道。
錢良才對這個結果一點也不意外,笑了笑道:“那我明日把契書帶過來。”
“多謝。”章北庭行了一禮,他哪能不知道,錢良才這是有意幫他一把。
“不用客氣,”錢良才笑著道,“以後有好吃的,別忘了給我留一份就行。”
“自不能忘記。”章北庭道。
章北庭跟宋宴卿收拾好攤子,錢良才又帶他們二人去鋪子裡轉了圈。
臨近傍晚,茶肆裡已經沒什麽食客,但鋪子裡依舊茶香濃鬱。
“你們賣吃食,外間連格局都不用大改,”錢良才道,“只需把櫃台這裡加寬一些,或者多擺張桌子,方便你們擺放各種佐料跟拌面就行。”
鋪子外間長約七米,寬約四米,除了櫃台,還擺著六張三尺見方的桌子,要是茶肆的掌櫃不把這些搬走,或者他們花一些錢能買下,直接用也是可以的。
章北庭在靠裡面的幾張桌子前都坐了坐,發現雖然門前有棵樹,但因為鋪子裝的是可拆卸的木門,門的上方又有木格窗子,所以並不影響采光。
即便是傍晚了,食肆內的光亮也沒比外面差太多。
三人又去了後面的灶房。
茶肆也賣一些點心,因而灶房裡除了一排燒茶水的小爐子外,還有一個大灶,小爐子跟大灶靠兩邊的牆,中間是一張長條的桌子,擺滿了茶具碗碟。
灶房地方倒是不小,三四個人也能活動得開。
錢良才道:“後門出去走幾步就有一口井,是跟旁邊客棧以及其他鋪子共用的。”
章北庭又走到後門門口看了眼,後門對著的是另一條街的鋪子的後門,巷子沒多寬,不過挺乾淨的。
看完一圈,除了灶房到時候要稍微改一下,其他的幾乎都不用動。
章北庭更滿意了。
第二天兩人便簽了契書。
鋪子的價格定在一百七十五兩。
章北庭一次付了三個月的租金三兩。
錢良才笑眯眯地道:“你們若是提前湊齊了買鋪子的錢,我把沒用到的租金還你們。”
這真的很照顧他們了。
章北庭再一次道了謝。
***
客棧旁邊空地的攤子,兩人一直擺到七月的最後一天。
經過一段時間的宣傳,食客們差不多都知道他們租了錢良才的鋪子開食肆,大家都挺為他們開心的。
最早的一部分食客,甚至莫名生出一種成就感。
看,這就是我喜歡的攤子,從一張桌子,到如今的一間食肆,真的很不錯。
“明天那邊還要收拾一下,後天上午開張,”章北庭道,“屆時歡迎大家前來捧場,我們不僅準備了新的吃食,還有小食相贈。”
他們主要還是賣冰粉跟涼皮涼面,午後食客會更多一些,但開張嘛,當然得選上午,兆頭好,吉利!
“一定來。”
章北庭的攤子上,不管是現在賣的冰粉跟涼皮涼面,還是隻賣了一段時間的紫蘇桃子薑和油雞樅拌面,都很好吃。
他一說有有新的吃食,不少人都躍躍欲試,恨不能立刻就到後天。
如之前每日一樣,兩人收拾好東西後,宋宴卿在這裡守著,章北庭去客棧喚夥計來把桌子搬回去。
章北庭每日去南城客棧兩回,已經是熟門熟路了。
找到個夥計說了聲,就要離開。
“明天不來擺攤了?”
章北庭聞聲回頭,看到客棧的帳房先生斜靠在櫃台後面,淡淡地問。
“不來了。”章北庭笑著道。
想了想,他又說:“日後就是鄰居了,還請多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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