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搖頭。
“是不是覺得不夠?”章平說著又要往外掏銅板,他都已經偷聽到冰粉的方子了,總不能折在這裡。
“客人買了什麽肯定是不能泄露的,”掌櫃的緩緩道,“不過你要是跟他買同樣的東西,我開藥鋪的,總不能……”
他話沒說完,章平就立即道:“買買買,我要跟他買一樣的,掌櫃的你快給我抓。”
“行,一共三百二十文,你先給錢,我就去給你抓藥。”
“這麽貴?”章平脫口道,三百二十文,都夠他們家大半個月的開銷了。
“不要就算了。”掌櫃的往櫃台上一靠,繼續有一下沒一下地磨起了藥。
章平一咬牙道:“要。”
三百二十文而已,等他做出冰粉,很快就能掙回來。
章平提著東西出藥鋪時,臉上的笑容壓都壓不住,有了這些東西,再加上知道冰粉是麵粉做的,他相信他很快就能把冰粉做出來。
藥鋪裡頭掌櫃的數著錢,同樣是開心的。
本來按照規矩,他們確實不能把客人買的東西泄露出去,但先前那個客人自己說了,若是有人來打聽,不能透露,但是可以把他買的東西同樣賣給打聽的人,最好多加一些量。
他試著翻了八倍的量,沒想到打聽的人問都沒問就要了。
站在街那頭的章北庭面上也帶著笑,看到章平哼著小曲兒從藥鋪出來,他收回目光,“走,我們回家做涼面吃。”
章北庭跟宋宴卿回到家,先是把滿滿兩個背簍的東西整理了出來。
他們今天東西買得多,光米面就各買了十斤。
要做辣椒油,他又買了三斤菜籽油,鹽也買了兩斤。
其余放冰粉裡的芝麻花生跟糯米這些,也都各買了一些。
再加上買香料的錢,這幾天賣冰粉攢下的錢一下就去了一大半。
把東西歸置好,兩人開始做涼面。
和面的水是上午用草木灰過濾出來的,這樣做出來的是鹼水面,會更有彈性一些,也更適合做涼面。
宋宴卿和面,章北庭就炸辣椒油。
炸過蔥薑蒜跟香葉、八角、草果等十幾種香料的菜籽油滾燙又香味濃鬱。
稍微放涼一些,分兩次倒入加了芝麻跟花生碎的辣椒面種。
熱油跟辣椒面接觸,激發出濃烈的辛香味,刺激著周圍人的鼻腔,讓人有點想打噴嚏,又忍不住想多吸幾口感受香味。
這邊辣椒油炸好,另一邊宋宴卿面也下鍋了。
面條煮到八分熟就撈出,拌上熟油,用蒲扇扇涼後,加入鹽、醬油、醋,再澆上兩杓剛炸出來的辣椒油,最後撒上蔥花,碼上一疊黃瓜絲,一道夏日開胃涼面就做好了。
章北庭拌勻後,給自己和宋宴卿一人夾了一碗。
熱油潑過的辣椒面香味濃鬱,辣味麻味混合在一起,夾雜著醋的酸香,十分開胃。
面條勁道彈牙,黃瓜絲脆嫩清爽,兩種口感交織在一起,讓人分外上癮。
沒一會兒,一大盆涼面就被兩人分吃乾淨。
章北庭笑著問:“比起別人食肆裡賣的涼面,我做的如何?”
宋宴卿看了章北庭一眼,總覺得他是故意的,就因為前幾日章北庭說要做涼面賣的時候,他疑惑為什麽是涼面。
不過過了少頃,他還是回答道:“他們沒有辣椒油,面條也沒我們的好吃。”
頓了頓,想起辣椒油的滋味,他沒忍住道:“明日我要試試用辣椒油拌飯吃。”
“辣椒油雖然好吃,但吃多了容易上火,”章北庭想了想道,“過幾日我用辣椒油再給你做道別的好吃的。”
他們吃完好吃的涼面,又聊了接下來要做什麽好吃的。
過了十足美好的一個夏日夜。
隔著兩條巷子的章平家這晚卻是吵翻了天。
卻說章平從藥鋪花了三百二十文,買了幾包跟章北庭同樣的藥材。
回家吃過晚飯,他就把大兒子一家趕去睡覺,自己跟李桂香兩人反鎖著灶房的門,研究起了冰粉的做法。
從章北庭跟宋宴卿的對話中,他已經得知冰粉是用麵粉煮出來的,買回來的藥材也要先磨碎。
他們家是開包子鋪的,不缺麵粉,石磨也有,磨藥很方便。
怕一開始失敗,他跟李桂香一次隻敢試半碗麵粉。
但無論他們加多少水,添多少藥粉,煮出來的都是麵粉糊糊,區別只是稀一些或者乾一些罷了。
根本和冰粉不沾邊。
他們甚至試過像做包子那樣先用藥粉發面,結果更不像了。
雖然一次隻試半碗麵粉,但架不住次數多。
李桂香看著一碗碗白花花的麵粉就這樣沒了,心疼得不行,漸漸地就坐不住了,“是不是你買的藥跟他的不一樣?”
“掌櫃的都說了是一樣的。”章平也開始變得焦躁。
李桂香道:“你不是說掌櫃的一開始不肯告訴你嗎?後來怎麽又願意賣了?”
“那可是三百二十文,不是三文兩文,”章平煩躁地道,“要你你舍得這麽大的生意?”
李桂香一下子懵了,章平回來隻跟她說買到了章北庭做冰粉的材料,並沒告訴她花了三百二十文。
她想到了什麽,連手都在抖,“三百二十文,你從哪裡拿的?”
“你冬日穿的那件襖子裡。”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