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卿沒喝水的時候不覺得渴,等杯子遞到唇邊,將一大杯水都喝完他才停下來。
喝了水,人也精神了許多。
章北庭又問:“餓不餓?灶房裡有煮好的小米粥。”
“還不餓,”宋宴卿搖了搖頭,轉過腦袋去看床裡側,結果一眼看過去,除了被褥什麽也沒有,他神色瞬間變得緊張,“孩子呢?”
章北庭努了努嘴,指向床腳放著的小床,“剛喝了羊奶,睡著了。”
“怎麽放那裡。”宋宴卿不讚同地道。
相公幾個月前就請雲岫的相公做了小床,說等孩子稍微大點的時候,可以讓孩子睡小床,分開睡既不用擔心他們兩人睡著了擠著孩子,也方便照看,沒想到孩子這才剛出生,就被相公放小床上去了。
章北庭絲毫沒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麽不對,幾步走到小床旁邊,輕手輕腳地將孩子抱起來,又小心地在宋宴卿的身邊放下。
壓低聲音道:“他一餓就哭,會打擾你休息。”
剛出生的孩子不過一尺半左右高,夏天的包被又薄,躺在爹爹的身邊不過小小的一團,孩子的臉也是小小的,皮膚上有一層淺淺的絨毛,像是剛成熟的水蜜桃,白嫩嫩的,很可愛。
宋宴卿沒忍住伸出手,在孩子的額頭跟臉頰上碰了又碰,他的動作很輕,孩子又睡得熟,沒有要醒來的跡象,宋宴卿也不舍得收回手。
半晌過後,還是章北庭將他的手塞回被子裡,“一直這樣舉著容易累。”
宋宴卿手雖放回了被子裡,目光卻沒舍得從孩子身上移開,問:“是小子還是哥兒?”
孩子生出來後他便累得睡了過去,因此還不知道孩子的性別。
章北庭:“是小子。”
“那就是洵兒了。”宋宴卿神色柔和地道。
孩子未出生前,兩個爹爹不知道性別,便各種都取了一個名字。
章北庭看著挨在一塊兒的夫郎跟孩子,不自覺蹲下來跟兩人靠近,先前雖然擔心孩子的哭聲吵到宋宴卿,將其放在床腳的小床上睡,但是自己的孩子怎麽可能不喜歡,宋宴卿是他所愛之人,洵兒是他跟宴卿血脈的延續,小小的軟軟的一團,光是想著都覺得心軟得一塌糊塗,“穩婆說洵兒是他見過最好看的孩子。”
章北庭說這話時,怕吵醒孩子,聲音放得很輕很輕。
宋宴卿也覺得自家孩子好看,臉上乾乾淨淨的沒什麽汙垢,但他們請的穩婆是雲陽城有名的穩婆,接生過不知道多少孩子,誇自家孩子最好看恐怕是有點別的原因在,他不舍地將目光從孩子身上移開,睨了蹲在地上的相公一眼,“你給了穩婆多少謝禮?”
章北庭摸了摸鼻子沒說話,父子平安,孩子又好看,在穩婆一句接一句的吉祥話中,等回過神來,他已經在原本準備好的謝禮上又添了一些。
宋宴卿也沒追著問,家裡現在不缺這幾個錢,相公開心就好。
夫夫二人圍著孩子又說了會兒話,宋宴卿便有些累了,章北庭忙去廚房盛了溫著的小米粥來。
宋宴卿隻喝了半碗,擦了手,漱了口,又重新躺回床上。
安靜睡了一會兒的孩子不知道是被吵到了還是餓了,在包被裡哼哼唧唧的,起勢欲哭。
章北庭連忙抱起他,對眼皮已經開始打架的宋宴卿道:“你安心睡,我帶他去外面看是餓了還是尿了。”
宋宴卿不舍地道:“等會兒弄好了……”
“我知道,還放回你身邊睡。”章北庭不等他說完,就笑著接道。
***
食肆那邊如今章北庭跟宋宴卿即便不去也能順利運行,因而孩子出生之後,章北庭便安心地待在家裡帶孩子。
之後一段時間,何家人每天都會過來,何嬸子跟何峰媳婦幫著看看孩子,教一些帶孩子的技巧,何海跟磊磊幫忙遛遛狗,收拾下菜園子之類的。
有他們一家人幫忙,即便家裡多了個新生兒,兩個新手爸爸也沒覺得累。
除了何家人,錢良才跟言朝雲岫這些和章北庭以及宋宴卿關系好的人也都來看過孩子,大家都知道他們家沒有老人幫忙,來了要麽喝杯茶坐坐就走,即便因為說話沒注意時辰,到了飯點被章北庭和宋宴卿留飯,也都選擇自己下廚,絕不多麻煩章北庭和宋宴卿一點。
這天錢良才一家人又來看孩子,錢夫人抱著孩子就不舍得放手了,“老錢你看這孩子,不過幾天沒見,長得愈發的好看了,跟糯米團子似的,還有這眉眼,嘖嘖嘖,長大了估計又是個惹人難過的。”
“不可能,”章北庭看了宋宴卿一眼,堅定地搖頭,“我們家的孩子怎麽可能會惹人難過!”
錢夫人失笑,章北庭跟宋宴卿都長得好,這孩子雖然還小,但已經能粗略看得出專挑兩個爹爹好看的地方像,等長大了不知道會是怎樣一副豐神俊朗的模樣,家裡又有有間食肆這樣的家業,很難不讓年輕的哥兒女子傾心。
她輕柔地拍了兩下的孩子的包被,緩緩道:“到時候別人心儀你們家洵兒,你們家洵兒又不可能都娶回來,不就是惹人難過嗎?”
章北庭聞言立刻伸出雙手,虛攏住孩子的耳朵,“這話可不能讓他聽到。”
頓了頓,他又說:“現在說這些未免也太早了些。”
“行,不說這些,”錢良才接道,“我們說說三日後洵兒的滿月酒,你們安排得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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