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被咬出來的兩個血洞,那些猙獰恐怖的東西完全褪去,露出了容眠原本白皙光滑的肌膚。
也就是說,容眠身上有一種強大的自愈能力。
但是具體原因她並不知曉。
瑪德琳喜出望外,本想把這件事告訴給凌冉,但轉念一想又十分擔心凌冉再次對他做出什麽慘絕人寰的行為。
於是,她鼓起勇氣來到葉苛身邊,報告說道:“上將,他的感染症狀已經消失了。”
“他醒了嗎?”
“目前沒有蘇醒的征兆。”
“還需要多久?”
“如果狀態穩定話,一天之內應該可以恢復意識。”
在葉苛的注視下,瑪德琳感到有種莫名的壓迫感,回答的語氣也變得更加謹慎,生怕有哪一句話說錯了。
病房裡,幾個護士絲毫不敢怠慢,腳步不停歇地周轉著。
雖然這裡沒有主治醫生值班,但是這些護士都有著豐富的急救和護理知識,盡管無法操作手術,但是在她們精心的治療下,容眠的各項身體指標很快恢復到了正常值。
“上將,目前他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只要不間斷地輸液,就不會有生命危險。”
瑪德琳在走出病房的門之前還順手打印了一份數據報告,交給葉苛。
她敏銳地察覺到,葉苛和這位omega的關系很不一般,遠遠不只是長輩對晚輩或者上級對下屬的那種關心。
“通過這些數據,我們發現他身上有十幾處外傷,幾個關節也有輕微的骨折,體內檢測出了鎮定劑和誘導素成分,而且,他的腺體也有被alpha信息素入侵的痕跡,但是身上沒有alpha的臨時標記。”
葉苛看著晶屏上密密麻麻的數據,感覺心裡倒灌上來一股寒意。
……
是夜,容眠從昏迷中醒過來,發現病房裡隻亮著幾盞昏暗的地燈。
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見了自己回到了垃圾星上,見到了喬治老爹。
後來,他忽然被一陣翻天覆地的巨浪卷了起來,那些原本能夠治愈他的水源,現在卻如同吃人的怪物,將他從熟悉的家鄉裡強行擄走。
在令人窒息的潮水中,容眠看見了上方出現了明亮的光芒,但是身體卻在不受控制地下沉著。
他作為人魚,第一次感到了溺水的絕望。
“容眠,你醒了?”
守在病床邊的葉苛看見了坐起身的容眠,他瘦弱的身體上插滿了長長短短的導管,稍微一動邊將周圍那些裝著藥劑的器皿晃得叮當響。
容眠抬頭看見葉苛,緩了好長時間。
那些噩夢,都是真實存在的,在一瞬間被他全部想了起來。
他遭到了顧銘脅迫,跳入河流中意外被衝進了山洞裡,又發現了一些見不得光的秘密,被異種人襲擊,幾經波折,又落入了凌冉的手裡,險些成為實驗室的標本。
那些強烈的痛楚已經在容眠的腦海裡扎下了根系,或許他一輩子也無法忘記了。
不知為何,看到葉苛本該激動不已的容眠隻覺得心底有種深深的無力感,然後轉變為刀割一般的酸楚和鬱結。
容眠突然有些後悔自己來到了這顆星球上。
他開始想念喬治老爹和以前平淡但是快樂的日子。
同時,容眠發現,自己的身體開始慢慢地發燙起來。
該不會在這個時候,他要進入信息素彌散期了吧?
在外耽誤的這些日子裡,容眠確實一直沒有服用過抑製劑。
感受到身體萬分難受,容眠沒有回答,而是咬著下唇,淚珠斷了線一般從眼眶裡滾下來,滴落在手背上。
他不想再求助眼前這個alpha了。
葉苛沒想到容眠竟然哭了,手足無措地看著對方。
他能在十幾支異種族群的艦隊之中突破重圍,但面對一個哽咽的omega,實在是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葉苛原本想等到容眠醒過來,然後再交代他幾句就離開。
但現在看來,他似乎走不開了。
“你不舒服嗎?”
葉苛抬手,將容眠眼角的淚水輕輕擦了擦,滾熱的眼淚接觸到手指之後瞬間涼下來,有種奇妙的濕潤感。
alpha的肢體接觸使本就敏感的容眠如觸電一般顫抖了起來,慌張地向一旁躲去。
“沒,沒有,我很好……”
容眠垂著眼眸回答了一句,聲音裡染上了濃重的哭腔,像一隻無助的小鹿。
為了不讓自己的信息素釋放出來,容眠攥緊了雙手,連指甲都深入到掌心肉之中。
“為什麽哭?”
葉苛意識到容眠的狀況有些不對,便靠近了一些問道。
在光線微弱的一片昏沉之中,容眠的臉頰已經出現了不正常的紅暈,呼吸聲也越來越急促。
他還是太過於低估了omega的信息素彌散期,那種想尋找到alpha伴侶安撫的渴望伴隨著柑橘味在刹那間爆發出來,短短幾秒的時間就將病房變成了一片香甜的柑橘莊園。
omega信息素的味道對於alpha來說極具蠱惑力,何況葉苛曾經還標記過眼前這個omega,在他們之間更有一種微妙的紐帶存在著。
“你先不要動。”
葉苛眉頭一皺,擔心自己不受控制做出什麽事情來,立刻起身就要去找護士過來。
但容眠並沒有老老實實地呆在病床上,而是直接撲上去拉住了葉苛的手臂,身上插著的許多管子被硬生生地扯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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