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複寬衣,指尖輕彈滅掉燭火,翻身上床。
林子葵被他抱在了懷裡,他背著身的,蕭複挨著耳朵喊了他一身,林子葵也不吱聲。
“喝醉了,倒沒有怪毛病,就是話比平素多,腦子也轉得慢。”蕭複低語著,借著他的手過來,他是忍久了,想忍忍過去算了,又忍不得!大掌撥開林子葵的褻褲,在外頭磋磨,也就一刻鍾工夫,蕭複伸手四處摸索,在床尾摸了張毛巾隨意擦了擦,又揮手丟得老遠,就抱著他睡了。
老師不在,林子葵無需上課。
但每日一到卯時,他自己就睜眼了。
還困著,翻了個身,和蕭複面對面了。
“娘子……”林子葵依稀想起了昨夜的事。
元慶來碩王府接自己,半路途中,遇見了照凌,照凌也來找自己的,他們說了好些話,說了些什麽,林子葵想不起來。隻記得回家了,又做了個夢,夢是個春夢——林子葵隻記得這個了,到底具體什麽樣,他一下就忘光了,自己感覺褻褲裡好像有些濕潤,腿上也有些,難道是……
他心下難堪,正要起身去洗一洗,面對著的照凌也睜眼了。
蕭複這會兒也要起來上朝了。
當攝政王治好了他多年的懶病。
他慢慢睜開眼來,看林子葵貓著腰在床上動作小心地找衣裳,出聲問他:“你忘了,你老師還在淮南,你還要回淮南上課去?”
“不是,不是,你怎麽醒了,我去……去如個廁。我找找那個,褲子。”
蕭複一看他睡得發蒙,烏發些微蓬亂,還心虛赧然的模樣,半撐著胳膊坐起來了:“褲子怎麽了?”
林子葵不敢說好像是弄髒了,火速找到了,就避開他去換衣裳,蕭複原地躺著,忽地想到了。
是自己的不小心流下去了。
要告訴林郎麽?
算了……還是罷了,不告訴他了。
不然林子葵下回就該穿著外衫睡了。
卯時天熹微,窗外芭蕉綠,蕭複換了身便袍,林子葵換了整潔的衣裳,心裡正懊惱呢,看著他要走的模樣,愣住了:“怎麽今日又要走?”
是要上朝,蕭複哪裡好說,搖頭道:“孩子病了,纏著我去看他,昨夜就纏著不讓我走。就是上回帶你見過的小四,他爹走了,前幾日娘也走了,就病倒了。”
“小四?”林子葵一下就想起來了,自己當時看不清呢,隻記得抱過那孩子,是個很小很軟糯的男孩兒。
“那……那我隨你一道去看他,”林子葵回屋披上輕薄的襦衫,戴了靉靆,“病得重麽?”
“有些重,三哥給開了藥,無大礙。林郎且留在府上吧,讓廚子做些好吃的,我午時帶他回來用膳,給你看看。”
“帶回來看?罷了,”林子葵搖搖頭,猜到了緣由,照凌不願帶自己回家去,他心下落寞,面上不顯,“孩子病了,還是不折騰他了。我回屋看書,你午時回麽,回的話,我給你留飯,不回就不留了。”
第54章 金陵城(23)
林子葵雖然掩藏得很好, 蕭複依然能瞧出他似乎有些不開心。
是因為自己回金陵後,就每日都要離開他麽?
蕭複這也是沒辦法。除了等林子葵考了狀元,給他個六部官職, 如此兩人便能一起上下朝了。
現在不說,蕭複是怕他知曉自己身份, 怪罪自己,不考了轉頭回鳳台縣當教書先生,或去某個偏遠地區當縣令。
等林子葵過了殿試,得了聖旨, 木已成舟,還能跑了麽。
蕭複站在台階下,和他平視著:“午時前,我肯定回,你讓廚子做些你愛吃的吧, 小四愛吃什麽,我倒不知道, 回頭我問問他去。”吃飯這件事,似乎也一下擁有了意義, 蕭複以往因為沒有食欲,他只是肚子餓了, 才知道吃一點來充饑。
五月中旬天氣漸熱, 林子葵穿著輕薄的襦衫在窗下寫文章, 微風下芭蕉搖曳, 遮了陰,有光斑灑落地面。
林子葵不是自怨自艾的性子, 想明白蕭照凌家門第或許顯貴, 父母不允許自己這樣的人和他成親, 還是個斷袖。那自己就考個狀元,有了話語權,就能光明磊落,坦坦蕩蕩地進他蕭家了。
方才看蕭照凌離開,身後跟著元慶,元慶腰間佩刀,像個大將軍。
林子葵勤奮寫文章呢,蕭複剛開始上朝。
梁公公尖聲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蕭複斜著身子坐在龍椅旁:“沒事對吧,退朝——”
“等,等等,千歲,微臣有事!”
蕭複皺眉看過去,不知道是誰在說話,真不懂事。
只見百官中跑出個矮子,撲通跪下,烏紗帽差點抖掉:“千歲爺,秦淮以北連日無雨,千裡如焚,臣擔心大旱將至,農業停滯,顆粒無收,便會引發饑荒的!”
蕭複看了他一會兒:“你是哪個?”
“臣,戶部郎中肖簧,四年前山東旱災,臣就曾跟隨巡撫大人前去賑災。”肖大人始終不敢抬頭,但這事兒,他已經憂慮許多日了。
肖簧——蕭複想起來了,這不是本來和林子葵有親的那家人麽。
肖大人給自己成親出了不少力啊,蕭複看他也挺順眼的,畢竟林子葵在老家操持婚事,給自己定做嫁衣的銀子,可都是用的肖簧送的錢。
故此他語氣沒有那麽嚴厲,反而顯得溫和:“旱災往往伴隨著饑荒,這是歷朝歷代的難題,肖大人,你有什麽好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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