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意外,我叔叔研究民俗學,人類學,我從小聽過的鬼故事多了去了,再說了,科學的盡頭是玄學,有什麽好意外的?”
“那你不怕嗎?”
“告訴你個秘密,我不知道什麽叫害怕,也不知道什麽是危險。”蘇信和覺得森崎又在胡侃,但他從森崎的眼中卻看到了前所未有的認真和一閃而過的痛苦。
“救命啊!”一個孩子的呼救聲傳到了兩人的耳朵裡,兩人迅速尋聲跑去。只見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背著一個小書包,趴在一棵樹的樹枝上,下面是一條水流湍急的河。小男孩稍微一動,樹枝就顫動起來,仿佛隨時都會折斷。
蘇信和看到孩子嚇得哆哆嗦嗦的樣子,直接衝了上去。他靈活地跳上樹,簡直就像一隻小松鼠,森崎看到他的動作後倒是露出個頗為意外的表情。
“別怕,抓住我。”蘇信和小心翼翼地抱住孩子,然後慢慢爬了下來。
獲救的孩子十分興奮,還沒等落地就開心地手舞足蹈起來。這時候孩子背上的小書包松口了,從裡面滑落出一顆三十多厘米淡青色的蛋,孩子看著蛋落入水中,一下子就慌張地掙扎起來。
“落落!落落!”小男孩大喊,還不停地在蘇信和懷裡掙扎。
蘇信和猝不及防,落地的時候一個不穩,腿就滑進了河裡。他慌忙地扒住河道上的矮樹,但腿上傳來的冰冷的水流觸感讓他瞬間臉色煞白,四肢發軟,求生的本能讓他慌亂地掙扎,終於脫離河水,但他整個人的呼吸都急促起來。
森崎反應奇快,當蛋掉落河裡的一瞬間,他就跳下了河。河水深且湍急,但森崎動作迅速,趕在蛋被水流衝到下方小瀑布的時候,一把截住了它。森崎爬上岸,把蛋還給了小男孩。
小男孩接過蛋,摟在懷裡,輕輕地給蛋揩去水漬,哭著說謝謝。
森崎揉了揉小男孩的頭,笑道,“別哭了,男人哪能輕易掉眼淚!你叫什麽?”
“淘淘。”
“淘淘,這是什麽蛋,怎麽這麽大?還是這種不藍不綠的顏色?”
淘淘抽泣了幾下,“他是落落,是我的好朋友。”
“落落?落落是小鴨子還是小鳥啊?”
淘淘給了森崎一個難以置信的表情,“落落是人啊,他是我的好朋友!他馬上就破殼了!”
“行行行,好朋友好朋友。”森崎附和道,心想小孩子大概都會認為寵物是自己的好朋友吧。
這時候森崎看到坐在樹下的蘇信和,他臉色忽然一變,趕緊跑了過去。
“你怎麽了?怎麽抖成這樣?”這時候的蘇信和,不僅臉色煞白,呼吸急促,全身還在打顫,森崎抬手要去觸碰他,他卻本能地往後退。
“沒事。”蘇信和擠出這三個字,他很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但身體完全不聽使喚。
“怎麽可能沒事?”森崎一把抓住蘇信和的手臂,“到底哪裡不舒服?”
森崎的手勁兒很大,抓得蘇信和有點疼,但與此同時他的呼吸卻瞬間恢復了正常,接著身體也不再顫抖,無法動彈的四肢也慢慢恢復正常。蘇信和深深地呼出了口氣,仿佛從夢魘中蘇醒一般,此時他的額頭已經布滿了汗水。
“你到底怎麽了?”森崎擔心地看著他,抬手要給他擦頭上的汗,蘇信和側頭避開了森崎的手,森崎也不計較,依然有些擔心地地問,“是不是生病了?”
蘇信和掙脫開森崎的手,自己扶著樹站了起來,“我沒事。”
森崎看了看他,沒有繼續追問。
“小哥哥,謝謝你救了我!” 淘淘拉住蘇信和的手。
“淘淘,你過來,”森崎擔心淘淘擾到蘇信和,就把小家夥叫到身邊,“你爬這麽高的樹幹什麽?很危險,你家在哪裡,趕緊回去吧。”
“我不回家!我要帶落落去太初那裡許願,這樣落落就能早點破殼了!”
聽了淘淘的話,森崎更是一頭霧水,“什麽太初?它該破殼時就會破殼,早了也只是蛋黃和蛋清,你著什麽急?”
淘淘摟住手中的蛋,眼中閃著疑惑,後來他似乎想明白了,“大哥哥,你們是從外面來的吧?”
“對啊,我們是從外面來的,怎麽樣?”森崎看著這個聰明的小孩子說道。
“難怪你們什麽都不知道!太初是我們的守護神,那裡可漂亮了,我帶你們去看看?”
森崎看了一眼蘇信和,蘇信和這時候已經恢復如常,他對森崎點點頭,森崎說道,“可以。”
“那我們走吧!”說著淘淘又要爬樹,森崎一把拉住了他。
“你幹嘛呢?剛把你救下來!”
“從這棵樹上跳過去是最近的路了,我木幀哥哥每次都從這裡跳!”
“從樹上跳到河對岸?!不行!”森崎心想這孩子真是淘出圈了,“這裡肯定有橋,走橋過去!”
聽到森崎強硬的口氣,淘淘噘噘嘴,“走橋就走橋。”他轉過身,拉住蘇信和的手,“小哥哥,我們走吧!”
淘淘一手摟著蛋,一手牽著蘇信和的手,領著他們往河的上遊走。
“小哥哥,外面好玩嗎?媽媽說我十八歲之後才能去外面,她說外面有壞人,但我木幀哥哥說,外面很有意思,什麽人都有。”
“外面,外面沒有這裡漂亮。”蘇信和說。
“是嗎?我好想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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