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架小型客機,能容納二十多人,除了與非幾人,還有很多需要及時救治的傷員。
與非聽到身後兩個女孩小聲議論,“元老師和他媽媽的感情真好。”
“這次要不是元老師用自己的身體抗住桌子救那三個一年級的學生,那三個學生肯定活不了,我上離開蓮花市之前看到那三個孩子的家長領著孩子跪元老師的擔架前,哭著和元老師說謝謝,看得我都哭了。”
“希望元老師好好的不會有事。”
“好人有好報,他絕對不會有事的。”
……
與非聽了她們的話,這才反應過來,方元在蓮花鎮裡化名元老師做支教教書,地震來的時候他的班裡有三個孩子跑的慢,眼看要被倒塌的房屋砸中,本來能跑走的方元又跑回去,扛著桌子把三個孩子護在桌子下面,他自己被砸的渾身是傷只剩一口氣。
這和與非印象裡那個暴躁精神病還任性的方家小少爺一點都不一樣。
與非得知方元受傷的緣由,再望向對方的時候,眼裡沒有了看八卦的興奮遺憾,而是一臉肅然敬佩。
很多人小時候都夢想著長大了當個好老師,但是能做到這點的人少之又少,長大了會有這樣那樣的不得已借口讓夢想流產。
他真沒想到方家的小少爺竟然會大老遠的跑去蓮花鎮做支教,更沒有想到在地震來的時候他為了三個孩子差點把他自己的命搭上。
這個人值得他敬佩。
方元突然微微扭頭,視線和與非對上。
他似乎有話要說,與非微微傾身靠近他,問:“元哥,你要說什麽?”
方元比他大兩歲,他喊對方一聲哥倒不虧。
閉著眼似在休息的修冥在這時睜眼,冷冷瞟了眼方元。
方元的目光縮了縮,似乎有些害怕,但馬上,他又朝與非伸手。
上次方元“神經病”犯了的詭異行為給與非留下了很大的陰影,但此刻與非對他全無防備,他見方元伸手,立刻解開安全帶蹲在方元身邊,將方元的手拉住,“元哥,不用擔心,飛機很快就到,你會得到很好的治療,絕不會有事。”
方元的目光愣愣盯著自己那被與非握著的手,目光緩緩上移,望著與非那雙乾淨又關切的眼眸。
他的唇動了動,喃喃道:“我把我的命給你,求你放過她吧。”
吃力說了這麽一句話,他像是精疲力盡的旅人終於到達終點,欣慰又釋然的閉眼。
與非像抓住了燙手山芋般猛地丟開方元的手,他盯著自己的手心,面上茫然又疑惑。
就在剛剛那一瞬間,方元的手像是長刺了,刺的他手心疼死。
可現在他看自己的手心裡,完完好好的,就好似剛剛一瞬猶如被無數蠍子蟄了的刺疼是錯覺。
怎麽會這樣?
察覺到方元昏迷,與非也顧不得自己的手心,忙要去查看,方夫人擋住他的手,還在流淚的方夫人柔弱說:“他太累了,只是睡一會,不會有事。”
旁邊的儀器上顯示的方元各項數值的確沒問題,與非就坐回了位置。
飛機飛了一個小時,在歷城的飛機場降落。
歷城算是離七桃市最近的一個大城市,這裡的醫療設備更先進醫護人員更充足。
那些從七桃市轉移的重傷人員大部分都送往歷城。
宋建華的私人飛機也在歷城等待,與非扶著張愛梅下機的時候,聽到後面有女孩怯怯的在喊:“哥哥,哥哥,請你等一等。”
這飛機上總共二十來個人,幾乎都是老幼病殘,也就與非和修冥兩個能被稱“哥哥”的存在。
而且與非聽出,這是自己座位後面那個女孩的聲音。
他以為對方在叫他,扭過頭去瞧,發覺對方喊的是緊跟在他身後的修冥。
但修冥沒回頭,察覺到與非停步,修冥用那雙睡意惺忪的眼睛不解的望向與非。
眼睛水潤潤的,眼角帶點紅,雖然他高高大大的,可他此刻看與非卻是一副軟萌萌的模樣兒。
與非的心口像是一團雲朵狠狠撞擊了一下。
麻蛋,這麽軟萌的家夥為什麽要在床上那麽凶殘,明明該是當零的存在啊!
“哥哥,你,你不記得我了嗎?”女孩已經追上修冥,她沒想到修冥的正臉是這樣的英武帥氣,微微愣了一下,滿臉通紅,仰慕又害羞的望著修冥,“是您救了我,救了我們一整個村子的人,哥哥,我,我很感激您,我可以留個您聯系方式嗎?”
與非挑眉,修冥拉住與非的手,又按與非眉頭:“怎麽了?不舒服?”
他對女孩的話視而不見,與非戳他:“小姑娘和你說話呢。”
女孩點點頭,她沒看明白與非和修冥的關系,臉蛋紅紅的一直望著修冥:“哥哥,你,你缺女朋友嗎?我很喜歡你,也很欽佩你。”
這大概是她人生中最大膽的一次表白,對方實在太好了,不僅厲害而且心地好,最主要是長得好好看啊,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男生,即將要分離,她實在不願意就這麽錯過。
“笑什麽。”修冥拉著與非的手朝前走:“走吧。”
與非戳他:“那個女孩說你救了她全村,向你表達感謝呢。”
修冥順著他的目光敷衍般掃了眼,“沒救過不需要。”
他的目光甚至沒在女孩的身上落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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