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采取默認的形式。
肖嘉映心裡邊無奈又想笑,手從包裡摸鑰匙。
站後面的談默拿不準該不該進去。
既然肖嘉映沒找他,那應該是不想見他的意思,是他自己沒管住腿。
打開門,肖嘉映進屋,又開了燈。回過頭,發現談默還在門口杵著,只能抬抬眼皮:“你不把東西提進來?這麽多,誰買的誰提。”
談默聽話地拎進去。
“放哪裡。”
“先放水槽裡頭,你買泡麵了沒。”
袋子裡的泡麵被揀出來:“嗯。”
“煮吧。”
肖嘉映上一天班累得根本不想做飯,但他們得趕在室友回來以前用廚房,不然就會很麻煩。
他回房間敞著門,聽著談默在外面的動靜,不知道為什麽又覺得很心安。
眯著眯著眼,不小心就又睡著了。
窗簾擋住外面亂七八糟的電線,窄擠的房間隻容得下一張床,兩個人,和一些零零碎碎的生活用品。
他們的生活不太好,但也不太壞。
這讓肖嘉映想起剛認識“談默”的時候,那回他咳嗽,它幫他拉窗簾免得著涼。
迷迷糊糊眯了一陣子,後來是談默把他叫醒。
“肖嘉映。”
“面熟了?”肖嘉映揉揉眼,渾身腰酸背痛。
談默過去收拾桌上的東西,肖嘉映正要去端面,談默轉身製止他:“我去。”
“那我拿筷子。”
肖嘉映喜歡把面卷到筷子上,吹兩口,等不那麽燙了再吃。談默卻總是狼吞虎咽,吃到後來往往滿額都是汗。肖嘉映不止一次提醒過他,吃太快了不健康,但他這個習慣總也改不過來,仿佛是常年餓著肚子。
他們吃東西的時候不講話,吃完了再講。關著門的房裡只有細微的進食聲。
吃完,肖嘉映敲了敲右頸。談默蹙眉盯著他:“還沒好?”
“嗯……還真被你說對了,是落枕。中午我去買了藥油,一會兒塗上試試。”
談默過去找出藥盒子,後面有使用說明。
“上面說要推拿。”
“是嗎。”肖嘉映叫他拿過來,“我看看。”
的確寫著配合推拿會更有效果,也畫了動作示意圖。
應該無非就是揉一揉吧。肖嘉映自己摸索著塗到脖子上,手別到後面揉了幾下,有點不得其法。
談默看不下去,把他摁到床上。
“趴好。”
接著示意他把衣領扯開。
肖嘉映頭朝下,趴著,很傻的造型。談默坐在床邊,一手摁著他,一手拿著說明書在研讀,表情認真嚴肅得很。
這麽近的距離,想不注意到他滿脖子的包都不行。
“你們工地的蚊子這麽厲害?”
“嗯。”談師傅依舊皺著眉。
“上回給你拿的花露水呢。”
“用完了。”
他還想繼續聊,談默把他按回原位,剛用點力他立刻就“啊”的叫一聲。
這人手很重!
吃的兩碗面大概全變成手勁,談默捏他的關節能捏出折斷似的響聲,而且位置找得很準,每一下都正按到酸痛處。
肖嘉映疼得五官都扭曲了,連連倒吸氣,讓他輕一點,談默倒是全程一聲無吭。
等被他按完,肖嘉映全身散架,人癱在床上直喘氣。緩一緩,側眸輕掃,發現談默脖子和耳朵莫名有些紅。
“你熱?”
談默背過視線,收拾碗筷。
“熱就開空調,電費沒多少的。”
“不用。”
他徑直打開房門出去,在外面不知道做了些什麽,挺長時間,再進來就說要走。肖嘉映從床上爬起來送他,他也說不用。
“那你把垃圾帶下去。”
將垃圾袋扎好,系緊,遞到他手裡,肖嘉映站在大門一側。談默接過,換鞋時忽然之間打破了沉默。
“繁繁是誰。”
肖嘉映愣了下:“嗯?”
“你夢裡叫他名字,兩次。”
算上之前那次叫錯就是三次。
所以有人很在意。
但肖嘉映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解釋,在那裡卡殼了:“他是……”你。
談默臉上的落寞一閃而過,提著垃圾下了樓。
外面是銀白色的夜。
扔完垃圾回工地,路燈下全是小飛蟲,他一直望著路面的影子。
工地其他人早睡了,就老余還醒著,兩人頭對頭。
談默躺下,老余把手機遞過來,口氣滿是不耐煩:“跟你相好的說,讓她注意著點兒時間,這麽晚發消息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其實肖嘉映就發了六個字:【談默,買花露水。】
談默看完,把手機還給老余,說了句“他不是我相好的”。
老余撐起來打聽:“不是你相好的那是你什麽人?”
“我哥。”
“男的?”老余掀動了兩下眼皮子,看他的眼神都變了,“男的你當個寶貝似的,一收到短信恨不得飛過去……”
談默面無表情地閉上眼。
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他跟肖嘉映之間是什麽關系。
第32章 誰慣的
這樣互相照應著,雖然多數時候日子過得平淡知足,但偶爾也會有摩擦。
也許跟天氣有關,因為天氣愈發燥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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