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也沒睡,只是坐在床邊休息而已。酒精的作用還沒完全退去,所以他覺得很累,不太有精力,呼吸和心跳都很沉。
想喝水,結果手沒拿穩摔了。
砰——
玻璃杯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他頭疼地彎下腰,剛想伸手撿,房門被人咣一腳踹開!
“……”
肖嘉映:“有事?”
在門口一個急刹,熊閉緊嘴巴冷眼旁觀。等了一兩分鍾,肖嘉映乾脆躺下,側身背對著它。
房間裡靜悄悄的,氣氛有些凝結。
又過了一會兒,肖嘉映聽到軟墊踩地板的動靜。
“媽的。”
熊低聲。
它能蹦上床,但它偏不,憑什麽。
肖嘉映終於主動開口。
“到底怎麽回來的?”
“快遞。”
看來是老板提前寄出沒打招呼。
“早就恢復意識了?怎麽不聯系我。”
“沒空。”
……還真是言簡意賅。
肖嘉映:“好了,現在可以說了吧,到底在生什麽氣。”
熊對著他的背咬牙切齒:“是誰說絕對不會讓我流落街頭的?”
騙子,全他媽是騙子。
“也沒人讓你流落街頭吧,現在不是好好的。”
“老子差點就死了!”
“可我並沒有不管你。”
肖嘉映把頭側過來,盯著它。
“這一個多月,我把你送到店裡修,坐火車去看過你,還打過很多電話問情況。我已經做了所有我能做的,不領情就算了。”
“我什麽時候說我不領情了?!”
“那你什麽意思?”質問的聲音不知不覺高了,啞了,肖嘉映覺得很丟臉,有點抬不起頭。
“……我……我……”
熊結巴了好幾秒鍾,最終一咬牙跳上床,蹲到他頸間,目光緊逼距離極近地瞪著他,瞪著他的側臉,“我討厭你。”
這話從何說起。
“討厭我?為什麽。”
“你不知廉恥!”
“……”
好高深的成語。
見他閉著眼和唇,熊拽開他的耳朵,一字一字咬牙切齒地往外蹦:“你讓他們親你了。”
講完,熊像扎了孔的氣球一樣癟掉,但肖嘉映的心卻被注入一股暖流,瞬間就回溫,自己都莫名其妙。
他避開視線,揮手想把熊弄開:“別嬌了,下去。”
但熊聽不懂前三個字。它直接趴下,手腳並用包住他的脖子:“你說啊,你是不是不知廉恥。”
“那是遊戲,再說大家都喝了酒,在成年人的世界裡這很正常。”
“少來這套!別以為我什麽都不懂。”
還真是個愛博關注的小孩。
它突然出現,沒變成對方的焦點,沒得到足夠的關心,就要使出渾身解數表達不滿。
肖嘉映用哄小孩的語氣:“好好好,那你要怎樣才能消氣?”
“……”熊直接拿被子蒙住頭,泄氣地低聲:“你真煩!”
哎,你真難懂。
過了一會兒,肖嘉映說出去重新燒壺熱水,結果好長時間都沒回來。熊跑到客廳一看,發現他在桌邊歪靠著睡著了。
紅的跟白的摻在一起喝,沒吐就不錯了。他這還只是睡,算比較有酒品的。
“肖嘉映,起來。”
他沒反應。
熊深吸一口氣,無比抓狂。
……
肖嘉映很久沒睡這麽沉了。
恍惚中,感覺有人把自己抱起來,胳膊搭到肩膀上,雙腿懸空。
靠在某個寬闊的懷裡,後來又被轉移到床上。肖嘉映勉強把眼皮抬起,眼前卻是一片漆黑,而且有點喘不過氣。
仿佛有誰壓在他身上,害他動彈不得,而且臉跟臉離得極近,以至於什麽都看不清,隻感覺對方親了自己。
一口。
兩口。
少年濕潤的唇,勃發的情愫。
先是額頭,然後再落到眼下。
“別……”
“老實點兒!給你消消毒。”熟悉的嗓音帶著怒氣,親完又拿被角狠狠揉蹭剛才親過的地方,差點沒直接擦掉皮。
蹭完扔開被子,對方自暴自棄地發出低吼:“肖嘉映我討厭你。”
第26章 時明時暗
第二天酒醒,肖嘉映恍惚記起有誰抱過自己。
這家裡就他自己和一隻熊,要不然就是夢,要不然就是熊,只有這兩種可能。
“昨晚——”
熊突然打斷:“熱死了!不能開開窗?”
熱嗎?這才三月底。
肖嘉映把窗戶打開換氣,想了想,又接著問:“昨晚是不是你?”
“什麽是不是我。”
“是不是你抱我回房間的。”
肖嘉映聲音也不大,而且說著說著還摸了摸頸,把目光轉向其他地方。
“是我又怎麽樣?”熊理不直氣也壯。
“不怎麽樣,就是謝謝你。”肖嘉映說,“沒你我就凍死了。”
熊嘁了一聲:“算你識相。”
“但是下回別那樣了。”
肖嘉映輕輕拽了下它的耳朵:“你可以直接叫醒我,沒必要用抱的。”
熊躲開,瞪著他:“我抱你怎麽了?”
“不太合適。”
“哪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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