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伺候的下人都退下了隻留下他們母子二人,站在外面的淑妃心腹,聽到裡面傳來的聲音,低著頭權當沒聽見。
“母妃這時候也要騙兒臣嗎。”楚軻霖重重的放下茶杯,杯子裡的熱茶潑到了手上,手指已經發紅,楚軻霖好像沒有感覺到一樣,“安懷時為何會去邊塞,阿四為何會給你傳達消息,還有之前您派出去刺殺的那個易容女。”
“誰告訴你這些的,母妃沒有做過,他是想離間我們母子的關系,霖兒千萬不可相信啊。”淑妃盯著楚軻霖被燙傷的手指,伸著手想碰一碰。
“霖兒有什麽事,先把手上塗寫藥膏再說好嗎?”淑妃忍不住,握住楚軻霖的雙手。
楚軻霖低著看著自己的雙手,終究沒有推開淑妃。
“母妃,這件事您就當不知道吧。”
正在打開箱子拿藥瓶的淑妃,手頓了一下,並沒有說些什麽。
“母妃,您為什麽那麽在意那個位置呢?”
淑妃幫著楚軻霖塗著藥膏,眼淚卻不禁滴在了楚軻霖的手上。
看著手上的淚滴,楚軻霖這才慌張了起來,雖然曾經也和母妃發生過爭執,但他還是第一次見母妃這樣。
“母妃,兒臣剛才只是氣極的話,如果冒犯了母妃,還請母妃原諒兒臣。”
“霖兒,只要坐上那個位置你想要什麽,都可以得到,難道這樣不好嗎?”
歎了口氣,楚軻霖拿出帕子給母妃擦著眼淚,一邊說道:“母妃,哪怕兒臣沒有坐上那個位置,現在想要的也都得到了。”
“讓母妃靜靜吧。”淑妃把給楚軻霖擦藥的藥瓶塞進了他的手裡有些落寞的坐了下來。
“母妃早點休息。”楚軻霖轉身走了幾步,最終還是停了下來,“母妃,其實兒臣和太子哥哥一樣。”
裡面傳來茶杯摔落在地上破碎的響聲,楚軻霖還是沒有回頭的離開了。
淑妃有些驚慌,霖兒和楚軻潯一樣?霖兒居然也……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
第二日所有人都懷著心事的上了朝。
安懷時平時站在朝堂上的時候,每每和阿潯相視的時候,楚軻霖鬥湖打趣似的回頭看著他,但今日楚軻霖全程都只是靜靜的站在前面,沒有任何動作,這樣的反常,讓安懷時有些擔心。
“懷時兄,長孫宰相再瞪你。”屈允身子稍稍往前傾小聲的在安懷時耳邊提醒道。
安懷時轉頭看去,長孫宏確實正在瞪他,他剛才一直在想事情什麽也沒說,為何長孫宏突然這麽仇視他?
莫名其妙的被瞪了一個早上,安懷時也沒管長孫宏再想什麽,徑直去了楚軻霖那,結果楚軻霖借口有事便匆匆離開了。
“阿潯,楚軻霖今早怎麽了?昨日還好好的。”安懷時問道,轉身一看發現旁邊站著的是安父。
愣了一下,“父親您怎麽在這?”
安父瞪了安懷時一眼:“這都什麽時辰了,還在這磨蹭。”
待安父走後,安懷時這才去找了楚軻潯。
“楚軻霖早上怎麽了?”
楚軻潯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昨日你是不是罰了個騎尉”
“嗯,那騎尉怎麽了?”安懷時疑惑。
“那人是長孫宏的侄子。”
聽楚軻潯這麽說安懷時這才知曉怪不得長孫宏瞪了他一早。
“長孫宏什麽時候有的侄子?”他怎麽從來都不知曉這件事情,長孫宏雖然也有兩個侄子,但是也沒聽過姓潘啊。
楚軻潯跟著安懷時出了宮門,他今日需要去長山,所以乾脆借安懷時馬車一用,而屈允則被他派了馬車提前送走了,難得有機會相處,也不是一定要有人駕馬,楚軻潯估計會連安歌一起送走。
馬車的隔音要好一些,楚軻潯坐在懷時身邊,把毯子蓋在懷時身上這才一一道來。
“潘珂方是長孫宏外祖家的孩子,他祖父是長孫宏祖父的弟弟,潘珂方的名義上的父親潘子齊算是長孫宏的弟弟,但其實我查到其實潘珂方是長孫宏的私生子。”
“潘珂方是長孫宏的私生子!?”安懷時十分驚訝,“長孫宏的私生子?那潘珂方的生母是誰?”
安懷時內心波瀾起伏。長孫溪清前世是太子妃,已經站在楚軻潯身後,那長孫宏的私生子為何會跟著楚軻冗,難不成長孫宏想兩邊討好。
“他生母是潘子齊的一個小妾,正妻死後,現在這個小妾便爬上了正妻的位置。查只能查到這麽多,至於長孫宏和那女人的關系,藏得太過隱秘,連我都查不到。”楚軻潯覺得潘珂方既然是長孫宏的私生子,那麽跟著楚軻冗那也是正常,只是他不知道為何懷時好像很驚訝不解的樣子。
想著想著,安懷時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
“懷時怎麽了?”楚軻潯急忙問道。
“有些頭痛。”長孫宏,楚軻冗還有潘珂方。安懷時怎麽想都想不出三人前世到底有多少千絲萬縷的牽扯,楚軻潯的死,他的死。他越想仔細的回憶以前沒有注意到的細節,頭就突然痛了起來。
楚軻潯溫熱的指尖按在安懷時兩側的太陽穴上幫著揉一揉:“懷時,你最近好像經常頭痛。”
“最近事情有些多,有些憂思過度了。”楚軻潯的指法很熟練,安懷時感覺自己的頭痛已經緩解了不少。
馬車在翰林院門前停許久,直到安懷時不再頭痛後,楚軻潯才放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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