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林傾白低垂著眼眸等了一會,卻並未等到郗安的回應。
他的睫毛顫了顫,又在想是不是自己言多了,立刻補了一句:“此乃你的私事,為師本不該多言這些,僅言盡於此。”
林傾白受不了這樣的氣氛,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起身欲走,手腕卻被郗安一把按住了。
耳邊卻忽然響起了郗安的一聲笑。
林傾白抬起了眼睛,看見郗安正眉眼帶笑的望著他,也不知這個壞小子又有什麽好開心的,在笑些什麽。
那眉眼笑的彎彎的,跟個小月牙一樣亮閃閃的,再也不見方才的沉寂失落,笑著說:“原來師父是在關心我。”
他拽過林傾白冰涼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慢慢的暖著,顧左言他的笑著問:“師父,你來了之後我特意燒旺了爐火,還剛吃完熱湯熱飯,你怎麽手還是那麽涼?”
林傾白的手別扭的在郗安的掌心掙扎了兩下,奈何郗安將他的手握的太緊,他只能嘴硬的說:“我不冷。”
郗安又笑了笑,他低下頭一下下搓暖著林傾白的手,說道:“師父,我明白你都是為了我的前途好,你放心好了,如今邊境局勢未定,朝堂官員人心不定,很多人都覬覦著師父手中的權位,我無心於男女情愛,更不會對旁人有情。”
林傾白聽聞郗安這樣說,才覺得手上暖和了一些。
“師父,我聽話嗎?”
還沒正經兩秒,郗安就湊到林傾白面前討誇獎。
林傾白垂眸望著郗安緊握著他的那隻手,淡淡的說了兩個字。
“一般。”
第17章
正月十八,初雪未化,天也未亮,林傾白便起身去上朝了。
林傾白的身體不好,在朝堂之上很難站上幾個時辰,於是皇帝就允準林傾白非重大事情可以不上朝。
今日就是有大事要發生。
最近幾年北方的邊境戰亂不斷,赤熯族屢次冒犯,已經造成邊境好幾座城池的百姓流離失所。
皇上派遣了好幾個將軍去鎮守,但每次都是戰起便消,戰落便猖。
如此這般不僅不能真正的對赤熯族起到震懾的作用,反而勞民傷財,邊境的百姓和將士被折磨的苦不堪言。
而在幾日前,朝廷忽然得到了戰報,赤熯族趁著寒冬再次進犯潛州,潛州城內的將士過年的過年,出遊的出遊,戰的是猝不及防。
沒有兩日赤熯族就將潛州打了個城門大開,徹底的佔領了潛州。
皇上收到了這個消息勃然大怒,當即與楚將軍商議著如何對戰赤熯族。
二人一致認為,一直以來的懷柔之策並不能解決根本的問題。
於是皇上決定委派精兵強將,反守為攻,帶領隊伍徹底打入赤熯族的地界,重創赤熯族內部的戰力,讓其不敢再犯。
只是赤熯族將士生猛,此戰充滿了危險。
放眼整個朝堂,唯有楚將軍曾在潛州領戰多年,且與赤熯數次交戰,無人再比楚將軍更適合帶領軍隊前去潛州。
於是楚將軍主動請纓,披巾掛帥,作為此次戰役的總領將軍,再次遠赴戰場。
總領將軍已定,卻還缺一名副將。
今日早朝便是命眾臣前來,商議是誰來擔任此次戰役的副將。
當皇上問出這個問題時,台下的眾臣低下頭,無人敢應聲。
眾人心知肚明,此行之險是將頭拴在刀劍上舔血,九死一生。
若是大勝了,必定是朝中的功臣,可若是不勝,怕是連屍骨都找不到。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楚將軍一樣,已經年過六旬,手中兵權高握,卻還願意將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遠赴戰場。
皇上望著朝台之下連頭都不敢抬起的眾臣,恨鐵不成鋼道:“怎麽?楚將軍為我朝打下了大小百場的勝仗,在戰場幾經生死,如此戰功赫赫本應在朝中頤養天年,但是他一聽赤熯族再犯我朝,立刻向朕主動請戰,立下了軍令狀誓要讓犯我朝者血債血償,如此這般的血性,想不到我朝居然再無二人!”
皇帝的寥寥幾言,說的振聾發聵,朝堂之上更是鴉雀無聲,頭一個比一個低的狠,除卻站在最前排的楚將軍,竟無一人敢直視皇上的眼睛。
“平日裡各個能言善道,一到真正為國效力的時候,卻連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都比不上!”
“難道非要朕親自上戰場嗎!”皇上的手錘了兩下案幾,怒的站起了身。
“陛下,臣願隨師父一同前往潛州,擊退赤熯族。”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在朝中響起。
眾人紛紛回過頭。
只見那少年臉龐俊秀冷冽,不過是個十七八的少年,瞧著生的應是個文官的模樣,卻穿著一身武官的玄衣蟒服,大步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撫開衣擺,跪在了中間的大堂之上。
即便是跪著依舊身板挺直,似蒼山松柏,滿身的烈骨不卑不亢。
只見他拱手,嗓音堅定的再次道:“陛下,臣願隨師父一同前往潛州,擊退赤熯,望陛下恩準。”
望著台下的少年,朝臣議論的聲再起。
主動請纓的這個少年便是楚將軍的徒弟——越輝。
有人願意主動前往戰場本是好事,可皇上卻是面色無奈,沒有應聲。
半響,皇上才沉聲說:“越輝昨日就向朕請纓上戰場,他與楚將軍師徒多年,年少有為,武功高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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