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盛黎眼皮微微抖瑟了一下,沒有說話,或許是他將自己的文明和規則帶到了亞細亞大荒原,在東方帝國,吃人肉這樣的事除了喪心病狂的瘋子沒有人會做,所以他依舊沒法接受同類相食的事,哪怕是在面對饑餓和死亡時。
但是,他不能用自己的文明和生活方式去否定別人的,所以他無話可說。
忽然,外面的馬鳴聲變得急促起來,像似受到了威脅一般,江盛黎和北煦想也沒想就掀開簾子走了出去,一眼瞧見一群亞獸人和小孩握著武器,正圍著兩匹馬兒虎視眈眈。
“你們在做什麽!?”江盛黎大喝一聲,深邃的眸子一沉。
這些人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他的馬上。
“咿咿呀呀…”一群小孩說著聽不懂的話語,手裡的小木矛不停揮舞和比劃,“呀呀吃…吃……”
盤蛇首領聽見聲響走了過來,他手裡還握著半截吃得只剩下骨頭的大腿肉,或許是吃飽了,他的眼神不複之前那般帶著敬仰和恭敬,此時犀利非常,在火光的印射下,帶著深不見底的欲望。
他一邊對其他人暗遞眼神,一邊對江盛黎和北煦揚聲道:“兩位大人,我猜你們肯定吃不慣我們部落的肉,就想著宰了馬給你們吃。”
“馬馬…吃吃……”一名剛開口學說話的小孩拍打著油膩膩的手臂,塗著彩繪的臉上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著馬兒,嘴角還殘留著喝血流下的血汙。
“哦,宰我們的馬給我們吃?”北煦冷笑一聲,目光銳利,“你們想的倒是很美啊。”
“呵呵。”盤蛇首領笑了笑,帶著探究的語氣道,“你們是來自其他大陸的吧,這裡人都不好養活,更別說馬了,你們的馬肥,趁著它油水豐盛,是最佳的宰殺時機,你們盡管放心,你們是我們的救命恩人,馬兒最肥的地方理應是你們的。”
這個時候,江盛黎終於看清了盤蛇首領眼中的惡意和貪婪,怕是對方不僅想要兩匹馬,還想要他們的食物,甚至是他們體內的獸晶。
“既然想要,就用實力來拿吧。”北煦聲音壓低,眉宇間盡是冷漠和厭惡,說完不再多廢話,掌心向上,紅光冒出。
“哢擦!”盤蛇部落所在的地面開始裂出地縫,岩漿般的紅光從縫隙中齊齊冒出來。
在強大氣場的壓製下,盤蛇首領瞬間跪在了地上,他臉色一白,細密的汗珠爭先恐後從他脖頸和額頭上冒出來。
他內心大駭,艱難抬頭:這人竟然這般強!
在北煦身後的江盛黎由始至終都沉默地旁觀著,他覺得有些奇怪,這群人為什麽忽然動手,又憑什麽覺得是他們倆的對手?
是猛然間有了什麽倚仗?
他還真猜對了,只見盤蛇首領在北煦的強壓之下,忽然拿出一物,那是一株血紅色的花,模樣有點像曼陀羅,散發著腥甜的氣味。
光是嗅著那味道,江盛黎就神情一變,一邊捂著口鼻,一邊走向北煦:“這東西味道有些邪門,別吸入太多。”
江盛黎並不知道那是什麽,只是感覺剛剛聞到一點氣味,精神就隱約有些亢奮,是個能控制人精神的東西。
隨著那腥甜的味道彌漫開來,地面的裂縫也停止了顫動,北煦愣在原地,眼神從清明慢慢變得混濁起來。
江盛黎注意到他狀態不對,連忙把人扶住:“北煦?”
“這東西……”北煦攥住身後人的衣服,開口想說什麽,身體忽然一軟,眼前一黑直接倒了下去。
江盛黎瞳孔驟縮,心臟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北煦!”
“北煦!”
“煦哥!”
北煦忽然暈過去,無論江盛黎怎麽搖晃,怎麽呼喊,他始終都閉著眼,若不是看著那起伏的胸膛和鼻息間的熱氣,江盛黎都差點嚇崩潰過去。
他抱著人,胸脯被嚇得劇烈起伏,眼底冰冷的暗芒猛地跳躍到了眼前,凝結成刀子的綠眸慢慢移動,盯著眼前的盤蛇首領,渾身氣場驟變,下半身直接變成了蛇尾。
“你們做了什麽!?”他氣息低沉,聲音中帶著壓抑到極致的怒火。
或許是江盛黎突然冒出的強大威懾力和那令人敬畏的蛇尾,盤蛇首領愣怔了片刻,面對詢問,呐呐回了一句:“血罌粟,只是讓人變強,不會昏迷……”
江盛黎聽後輕輕摸了一下北煦的臉頰,低聲又輕喊了一聲:“老婆。”
可是暈睡過去的人依舊沒有回應。
看著昏迷不醒的人,江盛黎閉了閉眼,咬著腮幫子竭力隱忍著呼之欲出的滔天怒火。
他轉身將人放進休息的茅草房裡,讓小北北和小蛇蛇看著,自己則走向了盤蛇首領。
他原本是不想理會盤蛇部落的,可現在,他們是自找的!
此時的江盛黎渾身散發著戾氣,連蛇尾上的鱗片都怒張了開來,整個人處在了極度的暴怒之中。
盤山首領已經回過神來,他不知道為什麽北煦會昏迷,但見現在只剩下一個人了,當即起身朝部落裡強壯的獸人戰士喊道:
“他只有一個人,上啊!我們有血罌粟,殺了他,馬是我們的!食物也是我們的!誰殺了他,獸晶就是誰的!”
部落其余人聽見,眼睛頓時迸射出精光,他們紛紛從懷裡拿出那一模一樣的血色之花,將其咬碎吞下後,渾身肌肉瞬間暴漲,連著力氣和速度也變強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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