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開始削弱十三位大教主的權力,本是想給他們點教訓,誰知對方會錯了意,更以為那封信件上說的是真的,更加巴結北煦。
直至最後十三位大教主正大光明對著北煦諂媚討好,大祭司一怒之下,親自賜死了他們。
至此,北煦報了十三位大教主轟斷江盛黎蛇尾之仇。
同時,也斬斷了大祭司的左膀右臂。
大祭司沒了眼睛,北煦開始派遣自己早就安排在烏藏大陸發展勢力的手下——瑁絨、五鬼、青瑤青赦和嫋天等在這個大陸散播反對「獸神經」的言論。
為了增強傳播力度,他想到了曾經江盛黎告訴他的法子——製作成簡單的童謠,唱出去。
“無所不能的獸神啊,連年乾旱摧毀了一切,狂風暴雨淹沒了大地,烏藏大陸危亡啊,殘酷的天災,緊缺的食物,獸神啊,你在哪裡?祭司們驕奢淫逸,教主們荒淫無度,貧賤的獸人難存活,早上咽氣晚上收屍,身體瘦弱連頭野獸也不吃。”
好一段時間裡,這簡短的歌謠在烏藏大陸各地盛行,還有的憤恨戰爭,自創了諷刺大祭司的歌謠。
“戰士搶奪了我的食物,教徒笑著飲我的血,祭司望著,笑我手無寸鐵。”
一句句,一聲聲,將烏藏大陸獸人和亞獸人心中對於大祭司和「獸神經」的膜拜一點點瓦解,在生死存亡之際,他們要的不是大祭司一遍遍敘述的看不見的未來,他們想要的是真真切切落在手中的食物,哪怕只是一塊腥臭的野獸內髒。
這樣的變化自然瞞不過大祭司,這是他為什麽迫不及待想要進行祭祀的緣故,他要挽回眾人心目中的形象,於是才有了今天的盛大祭祀。
北煦朝著祭台上的江盛黎眨了眨眼,歪著頭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好戲要開演了。
“……”江盛黎瞥見高台上的北煦那似笑非笑的神色,不自覺替大祭司打了個寒顫。
大祭司準備已久的祭祀大典從致辭到歌頌獸神都非常順利,老天也是很給面子地出了個大晴天。
祭祀塔四周也格外熱鬧,亞獸人、獸人、小孩,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似乎所有人都期盼著今天,盼望著今天過後,獸神能給予他們一個豐收的一年。
然而正午過後,在大祭司祭出那傳說中的聖珠,並下令斬殺祭品祭獸神時,始終面無表情的北煦目光一動。
此時,祭祀台上,江盛黎盯著砍向自己的大鐵刀,在那千鈞一發之際,他想到不是自救,而是看向北煦。
然而,北煦的目光不在他身上,對方正仰著頭盯著大祭司手裡的聖珠。
雖然不是第一次直觀地感受到北煦對於權力的渴望,但是江盛黎還是忍不住在心底歎了口氣。
“錚!”一聲鐵器砍在堅硬蛇鱗上的聲音傳出,幾乎在這聲音落下的瞬間,祭祀台四周忽然跳出數不勝數的人。
他們臉上帶著鐵具,渾身被鎧甲包裹,背後背著弓箭,腰間別著刀具,整個人從頭頂武裝到了腳底。
他們的眼神像似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畏懼死亡,不畏懼疼痛,是真真正正的殺器。
江盛黎看著他們一劍刺死了負責宰殺祭品的獸人,而後目光銳利地從他身旁掠過,他發現,這些人的面具右下角都有一個熟悉的標記。蛇猁紋章。
這些人,是他和北煦在東方帝國培養起來的蛇猁戰隊,也可以說是一群真真正正的殺手。
江盛黎驚駭,北煦什麽時候把這些人送到烏藏大陸來的?
“轟!轟!轟!”
“殺啊!”
“殺!!”
戴著蛇猁面具的人一個個全是果斷狠絕的殺手,他們一出現,祭祀塔四周很快屍橫遍野。
祭祀塔下,因為整年的暴雨而縱橫交錯、俯瞰下去猶如蛛網的河流頃刻間變成了一條條瘮人的血海。
經由熾熱的太陽一照,一股股帶著血腥味的濃霧悄然拂起。
無數前來觀賞、享受祭祀淨化的獸人和亞獸人如受驚的野馬般開始橫衝直撞,伴隨著鐵鏽的腥味,一時間哀嚎遍野,哭喊聲,尖叫聲不絕於耳。
一場以殺戮為主的祭祀終將被殺戮結束。
祭祀塔上,北煦一張俊俏的臉上沾滿了大祭司的血液,他俯下身,從那斷臂中撿起了那傳說中的聖珠,隨後抬眉冷眼望著四腳並爬著逃走的大祭司。
此時祭祀塔內塔外都是他的人,他根本不擔心大祭司能逃走,他握著聖珠,坐在了俯瞰整個祭祀部落的位置上。
他閉著眼享受了一會兒,忽而又睜開眼。
“什麽感覺都沒有,還沒有我成為東方部落首領時的那份戰栗讓我心動,父親,你就是為了這麽個東西,斬掉了我的尾巴,害死了爹爹。”
北煦眼底一片冰冷,說完後,他起身,回頭,抬手,一陣紅光毀了那用無數奇珍異石打造而出的寶座。
在他沉思緬懷的這時間裡,江盛黎正慢悠悠扒拉下身上毫無威脅的鎖鏈,他盤腿坐在尚且算是唯一一片淨土的祭司台上,望著下面紅光遍布,哀嚎聲不斷的畫面。
“老大!你沒事吧!”庚歲這時候終於掙脫束縛連滾帶爬跑了過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眼前之人,見後者無事,這才松了一口氣。
第202章 聖光
江盛黎托著臉頰, 望著混亂的局面,忽然問他:“回去看過嗎?”他沒有說回哪去,但是庚歲一聽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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