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像是生怕把自己害的還不夠慘一樣，少年版的曲長凌沉默了片刻，就忍不住的再一次開口說道：“那個……除了你的性別之外，你說我是你的師尊，也就是說，咱們兩個人還是師徒關系。”

　　聽到這一句的時候，沈子俞都猜出來他後面想說什麽了。立刻大大方方的點了點頭，他說：“沒錯，咱們兩個還是師徒關系，這我從一開始就跟你說了。而且我沒有叛出師門，你就是我師尊。所以在其他人看來，除了性別的問題之外，咱們兩個在一起還有違倫理道德。但是這又能怎麽樣？我認識的那個曲長凌，他根本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原來很多年前，他還是你的時候，是個很在意其他人說法的性格嗎？”

　　沈子俞話是這麽說的，但其實是有不少賭氣的成分在內的。畢竟就算是知道這少年是他愛的那個男人，可又和那個男人有所不同。但這也不能代表，他就能毫無芥蒂的接受對方的所有反應。

　　尤其是現在，所有他討厭的話，所有他討厭的表情，這個男人都給他做了個遍了。就算是知道他是自己愛人的過去，沈子俞也到底是不可能一直給他好臉色了。

　　好在曲長凌雖說是不常和人交流，但也不代表不會和人交流。看出來沈子俞是生了他的氣，他立刻緊了一下眉毛，換上了一個好一點的表情，他開口說道：“我不是在意別人的目光，他們說我什麽都無所謂。我一直都是這麽過來的，說我的人很多，我習慣了無視，我也沒覺得這樣有什麽問題。”

　　沈子俞有些不耐煩了：“那你問我那麽多，是想做什麽？”

　　“我……”曲長凌欲言又止。

　　似乎是說到了什麽讓他害羞到無法控制的事情，他的臉頰再一次漲紅了起來。錯開視線，不敢再去直視沈子俞的臉。他就保持著那個嬌羞的樣子，支支吾吾的半天，最後終於是小聲說道：“我擔心他們會不會說什麽讓你討厭的話……畢竟你看起來和我不一樣，其他人應該不會從一開始就討厭你吧？如果是因為我的原因，你變到了和我一樣的境地，那……”

　　他張了張嘴，似乎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不過這一次，沈子俞倒是聽明白了。

　　眯了眯眼睛，他臉上的表情總算是多了幾分愉悅。挑著眉毛看向少年，沈子俞開口問道：“聽你這麽說，你還是在關心我咯？”

　　曲長凌面色通紅，似乎是這個話題對他來說有點過分，不只是臉頰，連帶著脖子都跟著染上了一片緋紅。

　　可是面對沈子俞的時候，他卻到底是實話實說道：“你是我道侶，就算是我未來的道侶，關心你的資格，我應該也還是有的吧？”

　　聽到他這樣說，沈子俞反而愣了一下。

　　瞪了瞪眼睛，他直白問道：“關於我是你道侶這件事，你不是覺得特別接受不了嗎？問了那麽多讓人討厭的問題，現在又裝作關心我的樣子，你到底要幹什麽啊？”

　　沈子俞如何也沒想到，他話說出口，曲長凌的表現居然是比他更驚訝了幾分。

　　就他的目光來說，沈子俞覺得他並沒有說謊。或者說曲長凌這個人，向來就沒有什麽說謊的習慣。他平日裡一直站在最高的位置，他不在乎其他人，也從來沒有把任何人放在過心上。這樣的習慣，怎麽可能會讓他去做出說謊的事情？以後是這樣，在最初的時候，自然也是這樣。

　　至少就這一點來說，沈子俞還是很有把握的。

　　所以也願意給曲長凌一個解釋的機會，皺了皺眉毛，沈子俞開口問道：“你既然不討厭我，也不討厭咱們的關系，那你提那些問題，又是什麽意思？”

　　“我只是稍微有些驚訝而已。”曲長凌尷尬一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不好意思的說道：“不是在驚訝咱們兩個之間的關系，因為從最初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我就是怎麽也想不明白，未來的我到底是怎麽回事，居然會讓你娶我。這件事……應該是我來娶你才對啊……”

　　第409章 我想你了

　　沈子俞是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那麽憤怒，最後居然等來這麽一個答案。

　　臉上的表情頗有些呆滯，他盯著面前的這個少年看了很久，終究是一個沒忍住，噗嗤的笑了出聲道：“所以你不覺得我討厭，也不覺得跟一個男人結婚有什麽問題啊？”

　　曲長凌想了想，他搖搖頭說：“如果那個男人是其他人的話，我一定會覺得有問題的。可如果那個男人是你的話，我就覺得沒什麽問題，因為就該這樣，和我想象中的也是一樣。”

　　他不會說什麽情話，所以他說出來的這些，也完全都是肺腑之言。

　　沈子俞非常明白這一點，也正是因為明白，他就沒辦法再保持那種憤怒的狀況，一時間表現的高興極了。

　　臉上的笑容再也藏不住了，沈子俞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然後開口繼續問道：“就算我是你徒弟，這種關系有違常理，你也不介意是嗎？”

　　“常理是什麽？”曲長凌反問了一句，然後沒有等沈子俞回答，他就繼續說道：“那只是一群螻蟻，給自己的同類定下來的規則而已。如果為了合群而遵守了這些事情，就證明我也把自己當成了他們的同類。可我從來沒想過要做這樣的事情，我也從來沒想過我和他們會是同類。既然如此，他們定的那些規矩，他們眼中的那些對錯，又跟我有什麽關系？我為什麽要去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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