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相對,白景初有點尷尬。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眨眨眼道:“那個……我接受你的道歉。因為我不知道自己該去什麽地方,所以掌門同意我留在這裡了。當然跟你的身份不一樣,只是一個外門弟子。我聽說了你的過往和你的遭遇,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的意思是……我們……或許可以交個朋友?”
這是嗓子恢復之後,白景初說的最長的一段話了。
而突破自我說了這麽多的後果,就是在話音落下的同時,他已經控制不住的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慕清風趕忙過去他身邊,從自己的乾坤袋裡拿出了丹藥,放在了白景初的嘴裡。
看著對方咽下了丹藥,慕清風才皺了皺眉,他說:“你嗓子不好,能說話已經是奇跡了。平日裡不該說的時候,最好就保持沉默。不然說的太多,可能過不了多久,你就真的再也不能說了。”
這句話安謹塵也給他提醒過幾次。
所以在正常情況下,白景初還是一直保持著少言寡語的狀態的。
眼下如果不是太過激動,他當然也不可能一口氣說這麽多。
雖然這話說的,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奇怪。但既然已經說出口了,他就不打算再做什麽更改了。
畢竟在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下意識的行為舉動,十有八九就是心裡面最想做的事情。
這種簡單的道理,白景初還是懂的。
而現在白景初的問題沒有得到回應,他就眼巴巴的看著慕清風,等著對方回答他的說辭。
兩人相視著沉默了片刻,慕清風又是一聲長歎。
伸手過去按著白景初的手腕,給他檢查著身體的狀況。口中倒是回了一句,他說:“你不怕我的話,就隨你便是了。”
慕清風說著,白景初就笑了起來。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很醜。
也知道自己笑起來估摸著更醜。
但是他現在的心情就是很愉快,所以他也就直白的表達出來了。
看著他的笑臉,慕清風和安悠然可不一樣。在他眼裡,這世界上只有兩種人:他的白哥,還有別人。
現在的白景初顯然就只是“別人”。
所以別人是美是醜,慕清風根本就不在乎。看到白景初的表情,他也只是目光淡淡的說了一句:“你臉上的皮膚也很脆弱,如非必要,還是別笑,這樣對你自己也比較好。”
白景初立刻尷尬的收斂了笑容。
原本以為,他說了他們要當朋友,慕清風就算是答應,也只是單純的敷衍而已。可沒想到,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就算是他不主動,慕清風也總是往他的院子裡跑。
給他療傷治病,幫他檢查情況。
偶爾還會坐下來跟他聊聊,說的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大多數都是在懷念他的白哥。不過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倒是總歸也有了緩和就是了。
第一次看到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安悠然還被嚇了一跳。
可是後來聽說他們兩個變成了朋友,安悠然再去看白景初的時候,那目光就和看真的怪物,沒什麽大的區別了。
不過她什麽也沒說,白景初就當自己沒看懂她的表情。
轉眼又是幾個月的時間過去。
白景初的身體恢復的越來越好,慕清風說他可以比以前多鍛煉一下身子骨了,可白景初又是個懶散慣了的習性。
所以糾結了很久,他最後還是選擇了練字畫畫。
用運動最少的方式,小范圍的鍛煉自己。
在發現他會畫畫的時候,慕清風是驚了。
隨即又喜了起來,他發自內心的誇獎說道:“你畫的挺好看的,能教我畫嗎?我也想學學,不畫山水,就畫人。”
第60章 他太美了
這幾個月的時間裡,慕清風自己每天都在修煉著那些清心靜氣的法術,安謹塵也在一旁用藥物給他幫忙。
所以雖說從睡眠上面來講,慕清風還是和以前一樣,除非是真的困倦到了極致,否則絕對沒辦法閉眼入眠。
可是從他自己的心境角度來講,慕清風也確實是比以前要緩和多了。
按照安悠然的說法,就是回歸到了見白景初之前的樣子。
每年最多就是在白景初祭日的前後發瘋一陣兒,在大多數的情況下,他都能表現的很像一個正常人。
就算偶爾跟他開開玩笑,他也不會介意。
正是因為這樣,聽到他說自己想要學畫的時候,白景初愣了一下,然後就隨口的回了一句,他說:“你一瞎子,現在連顏色都要辨不清了,學什麽丹青啊?”
慕清風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尷尬,搖了搖頭,他說:“雖然確實是有些認不太清了,但我記著紅呢。你教教我,我想在徹底瞎了之前把他畫出來。你讓我試試,畫不出來的話,我就不掙扎了,行不行啊?”
他說的聽起來有點可憐。
白景初隻覺得心裡鈍鈍的難受。
撇了撇嘴,口中嘟囔了一句,他說:“非要畫下來做什麽,你馬上就看不到東西了,掌門不是說了?最多也就是一兩年的時間,那就算是畫好了該怎麽辦?難不成是為了拿給別人看啊?”
“那自然不行。”慕清風搖了搖頭,他說:“我就想自己留著,我看不到了也無所謂。我知道,我曾經畫出來過,我知道他就在我手裡。這就挺好的,我不求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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