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雪松領貧窮?
哪個造謠雪松領主窮得叮當響,隨時將要破產?
真該把傳播流言的人抓起來絞死!
和天價的糖相比,礦山算什麽,土地算什麽,雪松領主勾勾手指,隨時有人捧著大筆財富送上門。
這個家族的底蘊實在駭人。
納德羅愈發認定之前的猜測,雪松領主的廢柴懦弱是故意為之,幾十年的沉寂都是謊話,為的是積蓄實力,時機一到就會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趁火打劫的一個都跑不掉,五大貴族首當其衝!
越想越後怕,納德羅甚至慶幸自己被提前抓住。想到堂兄將承受的後果,他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
神智恍惚間,腳下突然踩空,納德羅從樓梯上滾落,翻滾著撞向糖山。中途出現獸化特征,撞得山體傾斜,險些被糖塊淹沒。
老盧克打了個響指,立即有藤蔓從屋頂垂下來,將獸化的熊人捆綁結實。
視線拉高的一瞬間,熊人嗜甜的習性佔據上風,抓起一把糖果送進嘴裡,哢嚓咬碎吞下肚,嘴角掛著灑落的糖渣。
目睹這一場景,老盧克和布魯同時抽了抽眼角。這把糖果至少能換三十匹優秀的戰馬,甚至可能更多。
熊人沉浸在甜美的滋味中,絲毫不在意被吊起來。
老盧克和布魯不再理會他,先後走進石門,步下狹長的石梯,來到藏有魔紋的暗室。
暗室門大開,雲婓背門而立,周身纏繞紅光,魔力和魔紋產生共鳴,洶湧的能量近乎化為實質。
在他腳下,魔紋正中央,五顏六色的糖果化為噴泉,正從光中噴湧而出,不多時就堆成小山。
隨著糖果噴湧,暗室的空間不斷擴大,四周牆壁肉眼可見在削薄。
聽到樹人的腳步聲,雲婓轉過頭,類似魔紋的圖案沿著脖頸攀爬,逐漸覆蓋耳後,開始向臉頰延伸。
“主人,快停下!”老盧克焦急道。
“停不下。”雲婓苦笑一聲,示意兩人看向屋頂。
在布魯離開時,覆蓋屋頂的石板碎裂,現出藏在背後的魔紋。這是一枚複刻魔紋,和雲婓留在藏書室內的一模一樣。
以雲婓的魔力為鏈接,兩枚魔紋產生共鳴,整間石室形成閉環。除非魔力耗盡,這場轉換不會停止。
室內紅光大作,糖果噴泉持續升高,遇到阻攔向外灑落,恍如降下一場糖雨。
雲婓咬緊牙關,額頭沁出冷汗,魔力成倍消耗,支撐兩枚魔紋的運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暗室比最初擴大兩倍,糖果堆積如山。雲婓脖頸上的圖案愈發清晰,隱隱浮現紅光。
突然,魔紋中心發出爆響,雲婓仰起頭,黑發狂亂飛舞,體內的魔力極限爆發,反向覆蓋魔紋,將浮動的文字鏈強壓下去。
氣浪洶湧,沸騰的能量震碎石牆。
布魯和老盧克被迫向後退,及時扎下樹根才沒有被掀飛出去。
哢嚓一聲輕響,魔紋邊緣出現裂痕。裂痕如蛛網狀蔓延,迅速爬滿地面和屋頂。
紅光變得微弱,直至被徹底壓製。
文字鏈一條接一條斷裂,魔力閉環終於被打破。
雲婓掙脫出束縛,全身脫力跪倒在地。雙手撐住地面,大口喘著粗氣。汗水模糊雙眼,胸膛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疼痛,仿佛有銳器劃過嗓子。
“主人,快躲開!”
布魯的聲音突然傳來,雲婓來不及反應,破碎的魔紋再次發光,文字鏈在光中浮起,斷裂處重新彌合,互相交錯,一圈接一圈纏繞住雲婓,當場結成一枚光繭。
雲婓被光托起,枯竭的魔力開始恢復。魅魔血脈進一步覺醒,魔紋覆蓋全身,又在光中盡數隱去。
光繭邊緣延伸出大量光帶,有生命般在室內遊動。
布魯和老盧克被能量壓迫到貼在牆上,雙眼遇光刺痛,視線變得模糊不清。
不知過去多久,魔紋能量開始減弱,光繭從邊緣處消散。
光芒散去之後,兩枚魔紋恢復完整,雲婓從高處緩慢落地。
站定在魔紋中心,雲婓睜開雙眼,一枚光球從掌心浮起,鮮紅的色澤如同燃燒的烈焰。
這是屬於魅魔的力量。
布魯和老盧克對視一眼,不需要語言交流,都能看出對方的激動和喜悅。
警報解除,血脈二度覺醒,對雲婓是一件好事,卻也是警醒。魔紋有強大的力量,但也十分危險。遇到陌生的魔紋必須警惕,不能再隨意嘗試 。
三人離開暗室,沿著狹窄的石階回到地面。
布魯和老盧克在廚房裡翻找,找出更多藤筐,來回數次才清空暗室內的糖果。
雲婓進到大廳,星光透過窗口落入室內,椅背上的徽章集體發光,三十名英靈再次現身。魁梧的身影站定在長桌旁,英靈們舉起隨身武器,以騎士的最高禮儀向領主致意。
英靈的幻影持續數分鍾方才消散,緊接著,一個聲音突兀在大廳中響起:“領主大人,我願意效忠您!”
雲婓循聲抬起頭,看到吊在高處的納德羅。
熊人維持半獸化狀態,依舊無法掙脫藤蔓,吊在屋頂太久,身體已經發麻。他竭盡全力提高嗓門,用最真誠的態度發下誓言:“雪松領的主人,我以血脈起誓,忠誠您,追隨您,服侍您,我將召集騎士為您作戰,直至生命終結,靈魂回歸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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