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夫人快走!”
使者拉過一匹戰馬,縱身跳上馬背,帶領剩余的騎士調轉馬頭,和刺槐領騎士正面交鋒。
戰馬口鼻噴出白霧,沉悶的撞擊聲接連不斷,夾雜著武器的摩擦聲,在雪夜中奏響死亡的樂章。
樹人指揮藤蔓追襲馬車,馬上就要纏住車輪。
兩名女仆跳下車廂,裙擺在風中飛揚,落下的彎刀帶起銀光。
刀鋒切斷藤蔓,飛濺起大片粘稠的液體。
馬車繼續飛馳,兩名女仆背靠背阻擊藤蔓,荊棘紋從手腕蔓延,迅速爬滿全身。她們同時衝出藤蔓的包圍,飛身撲向指揮的樹人。
一名樹人閃躲不及,被女仆當場困住。黑色的荊棘從女仆腳下生長,以驚人的速度飛卷而起,將女仆和樹人一起纏繞其中。
樹人發出怒吼,馬上就要掙脫束縛。
耀眼的光忽然炸開,荊棘碎裂,光束漫射,女仆爆發全身能量,和樹人同歸於盡。
一名樹人死亡,另一人怒不可遏,繼續窮追不舍。
又是兩名女仆,相同的一幕再次重演。樹人有所提防,還是被炸碎半邊身軀,倒在雪地上,傷口流出粘稠的液體。
“你們跑不掉的!”刺槐樹人惡狠狠道。
前往荊棘領的道路全部封死,露西婭夫人休想逃出刺槐領。
路越走越艱難,很快又有追兵出現。
女仆長發現不對,正猶豫不定時,露西婭夫人的聲音從車廂裡傳來:“轉道,不去荊棘領,去雪松領。”
“夫人,真要去雪松領?”
“對。”冷風讓傷痛難熬,也讓露西婭的頭腦愈發清醒,“去雪松領,納德羅就在那裡,而且活得很好。對雪松領主來說,我會比他更加有用,至少能換取更多贖金。”
女仆長不再多言,駕駛馬車飛速向前,直奔刺槐領和雪松領交界。她知道那裡有一座小鎮,據稱被雪松領奪回封閉。小鎮十分危險,卻能幫她們擺脫追兵。
雪松領,領主府
雲婓站在牢房門口,看向裡面的冰魔,不確定他是否聽錯。
“你認真的?”
“當然。”冰魔昂起頭,嗓門太大就像吼叫,被布魯瞪了一眼,自覺放低聲音,“召喚我的契約已經消失,我是自由的。”
雲婓單臂環在身前,另一隻手托著下巴,上下打量著冰魔,認真考慮和它契約是否劃算。
“我能引來暴雪,幫助你戰勝敵人。”
雲婓不說話,貌似不感興趣。
冰魔咬牙,豁出去道;“我可以成為坐騎!”
雲婓的態度出現松動,認真看它兩眼,又打消了興趣:“背上有刺,沒法坐。”
冰魔想哭。
使魔都能離開這裡,為什麽它就不行!
“我可以和你定下契約。”就在冰魔陷入絕望時,突然間峰回路轉,雲婓上前兩步,示意冰魔低下頭,同它視線平齊。
“真的?”
“領主府的噴泉缺一尊雕塑,你來吧。”雲婓說道,“我從書上看到,你在冰山中休眠。我這裡沒有冰山,那座噴泉暫時歸你。”
雕塑?
完全沒問題!
惡魔的社會體系十分複雜,卻也相當簡單,弱者服從強者,強者的話就是命令。除非能打贏翻身,否則必須聽話。
冰魔很快接受自己的新身份,高高興興跟著雲婓走出地牢,登上空曠的露台。
冬夜酷寒,冷風呼嘯,冰封千裡。
這樣的天氣對使魔是一種折磨,冰魔卻相當喜歡,就差在雪中打個滾,在許久的囚禁生活後痛快撒歡。
“這裡。”
雲婓走到噴泉旁,讓布魯移開斷裂的雕塑。
老樹人伸長手臂,輕松扛起上千斤的石塊,留下一個石砌圓台。
繞著噴泉走過一圈,雲婓選定位置,指尖在空氣中虛劃。一枚接一枚文字出現在石台上,刻印的條痕浮動微光,魔紋在噴泉底部成形。
能量瞬間爆發,光柱衝天而起。光中飛起數十條文字鏈,盤旋纏繞,首尾相接,倒影出地面的魔紋。
光亮到極致,空中的魔紋開始轉動。
雲婓朝冰魔招手,又指了指噴泉中的石台:“站上去,擺個威武的姿勢。”
冰魔不敢反抗,縱身跳入噴泉,站到石台上,做仰天怒吼狀。
“很好。”雲婓點點頭,又凌空畫出一枚魔紋。這枚魔紋體積較小,成型後發出綠光,覆到冰魔身上,象征雙方簽訂契約。
契約達成後,雲婓越過石圍,走到冰魔身旁,單手握住冰魔背上的刺,紅光瞬間大盛。數不清的糖塊從天而降,覆蓋在噴泉池中,似透明的寶石,鋪了厚厚一層。
“這些都歸你。”雲婓拍拍冰魔,指向池中的冰糖。
別人的噴泉出水,雪松古堡的噴泉落糖。
冰魔低頭看看池底,又轉頭看向雲婓,對這樣的交換十分滿意。昂頭挺胸,精神抖擻,保證做好獨一無二的噴泉雕塑。
雲婓和冰魔說話時,一株藤蔓遊到布魯腳下,盤旋纏繞到他身上,葉片抖動,沙沙作響。
布魯表情變得嚴肅,上前兩步對雲婓道:“主人,巡視邊境的藤蔓傳來消息,有一輛陌生的馬車出現在平原鎮。”
“馬車?”
“從刺槐領逃來,身後跟著追兵。”
馬車,刺槐領,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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