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一聲輕響,灰塵簌簌掉落。涼風從門後吹來,帶著灰塵旋轉飛舞。
在雲婓驚訝的目光中,厚重的石門緩慢開啟,現在門後狹長的石梯。
第6章
走廊幽暗狹長,呈螺旋狀向下延伸。
石梯一端懸空,另一端嵌入牆壁,同石壁嚴絲合縫,渾然一體。
台階十分狹窄,僅能容納半個腳掌。表面凹凸不平,縫隙間冒出濕滑的苔蘚,不留心很容易摔倒。
牆壁上鑿有壁龕,內部向前金屬半環,堆積灰色的塊狀物,很像是燃盡的木炭。年深日久,木炭已經風化,表面看似完好,實則脆弱不堪,大多一觸即碎,散落成黑色粉末。
雲婓手持燭台,單手撐著牆壁,一步一步向下走。時刻留意周圍環境,遇到不對立即原路返回。
蠟燭是在廚房找到,每根兩指寬半臂長,三大捆堆在櫃子裡,每捆超過十根。
雲婓不清楚門後情況,擔心蠟燭不夠用,足足帶上一整捆。三根插上燭台,其余裝進布袋懸在腰間,方便隨時更換。
為行動方便,他除去外套,僅穿一件襯衫。迎面遇上地底吹來的風,竟也不覺得冷。
十幾個藤球在台階上跳躍,發出咚咚的敲擊聲。
遇到陡峭的拐角,藤球陸續伸展,蔓枝攀上牆面,根須扎入石磚的縫隙中,扭成一段段繩索,幫助雲婓穩定身體,繼續向前探索。
越向下走石梯的坡度越陡,台階也變得越窄。經過一處拐角,石梯接近九十度,幾乎是垂直向下。
雲婓停住腳步,開始打起退堂鼓。
反派死於話多,炮灰亡於好奇心太盛。
或許應該調頭返回,等老樹人醒來再一探究竟。很可能下面只是普通的地窖,不存在奇特之處。
正這樣想著,身側的牆壁突然泛起微光。
在雲婓陷入沉思時,一株藤蔓爬進壁龕,點亮藏在石磚中的魔文。
吱嘎聲響起,垂直向下的石梯開始移動,在黑暗中緩慢抬升。
順著石梯望去,前方赫然是一座斷裂的石橋,橋後連著一座高大的石門。
風聲逐漸減弱,摩擦聲和轉動聲取而代之。
一聲鈍響,石梯搭上斷橋,連成一條通道。
藤蔓集體變得興奮,接連越過雲婓蹦上石梯,一路翻滾向前,成串消失在斷橋之後。
感受到藤蔓的喜悅,雲婓打消返回的念頭,手持燭台繼續向前,穿過橫在半空的石梯和斷橋,走向橋後的石門。
行到中途,有風從地底襲來。雲婓迅速穩住身體,探頭向下望,黑漆漆一眼望不到底,隱約可見起伏的石塊和大片覆蓋的青苔。
這裡究竟有多深?
估計要問一問老樹人才能得到答案。
斷橋盡頭,石門半開。門扉看似厚重,推動時卻沒遇到太大的阻力。穿過門框才發現藤蔓掛在牆上,從後方拖拽門板,根本無需他費力。
門後是一座石室,穹頂高過五米,面積堪比城主府大廳。
室內陳列數排武器架,有的已經破損,有的依舊完好,上面掛滿了灰色的蛛網。
武器架上擺滿武器,雕刻精靈文的弓箭,矮人鍛造的石斧和長矛,人類工匠打造的長劍和重劍,還有鐵灰色的鏈錘,拳頭大的金屬球表面凸起尖刺,殺傷力十分驚人。
武器種類繁多,造價不菲,讓雲婓想起發光的徽章。
室內另有十數隻木箱,每隻高過兩米,堆放在一起有些雜亂,箱蓋上落滿灰塵。
雲婓移來石頭墊腳,逐次掀起箱蓋,移近燭台細看,發現箱內是成套的鎖子甲。
“咳咳咳!”
灰塵大片飛舞,雲婓被嗆得咳嗽。許久才壓下喉嚨間的癢意,放下燭台,拿起一個頭盔。
頭盔入手冰涼,靠近耳朵的部位有兩個凹坑,應該是外力重擊造成。就形狀而言,很難斷定是哪種武器,更像是拳頭。
雲婓用自己的拳頭對照,足足大上兩圈。
攻擊者非比尋常,頭盔的主人也相當健壯,以頭盔為參照,身高必然超過兩米。
除了武器和鎖子甲,室內還有大量的馬具。從體積來看,不像是為尋常馬匹準備。至少要有夏爾馬的體型才能負擔。體重不超過一噸,不用上戰場,先會被馬具壓垮。
馬具完好的不多,大半數損毀,部分還有燒焦的痕跡。塵封在地下許久,始終沒有得到修補。
原身沒有覺醒血脈,找不到這裡可以解釋。即使找到也沒用處,以雪松領的窘境,既沒錢又沒人,這裡的東西只能繼續落灰。
現如今情況發生改變,捉襟見肘的換成自己。空有寶山不能用,這讓雲婓很不爽,又給王室和五大貴族狠狠記上一筆。
穿過武器架和木箱,移開破損的馬具,燭光照亮牆壁,竟然又是一道暗門。
擦掉掛在門上的蛛網,試著用手去推開,費了些力氣,石門向內開啟。
雲婓正打算邁步,腳下突然踩空,幸虧他反應敏捷,反手抓住門框,才沒有當場墜落。
燭台脫手,帶著未燃盡的蠟燭掉落。雲婓看清眼前情形,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
門後赫然是一座深谷。
谷底爬滿粗壯的藤蔓,青褐摻雜,葉片沙沙作響。谷壁上長滿苔蘚,苔蘚中綻放一串串不知名的小花,花瓣發亮,閃爍間照亮整座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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