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兒子?”“調律師”一攤手,“那是你還是A級公民時候的事情了。相關事宜,概不受理。”
本部亮略咬了咬牙,隻好退而求其次:“那我換一個。”
他昂起了頭:“……你們知道‘磐橋’的單飛白嗎?”
“調律師”神情一動,並沒有說話。
本部亮灰敗的眼睛裡透出了一絲冷酷的光:“我想要他那條脊椎的控制權。一次就好。”
第74章 (三)約會
“調律師”呼出一條長長的煙線。
作為人格的綜合體, 她和其他人共享了情感,從理智上,她是知道寧灼和他們有交情的。
但是, 一來生意場上無交情, 談感情傷錢;二來, 單飛白和他們並沒有什麽交情。
非但不僅沒有,寧灼還和單飛白有仇。
前不久, 寧灼還委托過他們,給單飛白背上了一口堪稱要命的黑鍋。
不過,據他們所知, 單飛白現在正和寧灼在一起。
如果本部亮的算盤, 是想借了單飛白的手去害寧灼, 他們幫是不幫呢?
“調律師”之所以能自由, 就是因為他們和其他人工智能不同,自行發展出了一窩私心。
能夠為了寧灼而做出這樣一番權衡,對“調律師”而言已經是罕見的事情了。
他們的忠誠作為服務項目之一, 同樣可以收買,但寧灼並沒有出錢買斷過。
那實在太昂貴。
於是,“調律師”在雲山霧罩中對著本部亮微笑了:“……你能出多少錢?”
……
回家路上, 單飛白遠遠看到街邊有人賣炸豆腐,頓時嘴饞, 眼巴巴地看著寧灼:“寧哥,你吃豆腐不吃?”
寧灼看了豆腐攤一眼,又看了身邊人一眼, 把他那顆饞嘴的小心思看了個透亮, 故意道:“不吃。”
單飛白作可憐狀:“可我餓了。”
寧灼有心逗逗這位衣冠楚楚的小少爺:“路邊攤怎麽配得起您。小少爺還是回家將就將就,吃朵花吧。”
單飛白心思相當靈巧, 見寧灼的工作不好做,馬上調轉目標,直接一個電話打給了認識的人:“鳳凰姐!我和寧哥出來了,你有想吃的東西嗎?”
鳳凰正和閔旻在一起。
她沒有吃夜宵的習慣,自然而然地放下通訊器,對閔旻說:“問你吃什麽呢。”
閔旻熟練地報出了一大串小吃名,基本上把她認識到的人都照顧到了。
寧灼:“……”
他覺得自己還是太仁慈了。
喂他吃花便宜他了,該塞他一嘴仙人掌。
此時的雨已經停了。
要買的東西不少,停好車後,他們兵分了兩路。
寧灼這一身莊重行頭,與混亂的街頭夜市格格不入,於是他把外套系在腰間,用袖子在腰上打了個結,更將自己那一把腰身襯得細條條的。
有個蹲在路邊、把一頭好頭髮染得花花綠綠的小混混,撅起嘴唇,不知死活地對寧灼吹了一聲口哨。
寧灼今天穿得體面,不想打架,略略掃了他一眼,便撤回了視線。
小混混是同時看到寧灼和單飛白的。
單飛白是劍眉星目、英俊瀟灑的長相,是貴公子,是人間富貴花,是一個神氣活現的小神官。
然而他的長相,會叫男人下意識地把自己和他進行一番比較,繼而感覺自己被比成了地裡的泥巴,隨之而來的就是不爽和嫉妒,覺得自己的眉眼再周正些、個頭再高挑些、鼻梁再直挺些,絕不比他差。
寧灼則完全不同。
他穿起那一身鐵鏽灰的筆挺西裝,愈發唇紅齒白,長睫映在平淡的眼波裡,像個修了千年道行又冷若冰霜的狐仙。
總之,男人不大容易把寧灼當同性看,瞧著他,總有股天然的蔑視和好奇心。
小混混鍥而不舍,居然上來拉拉扯扯:“唉,美人,別走啊,再聊聊嘛。”
寧灼的耐心頓時見底,一腳把人踹進了路邊的垃圾桶。
小攤販們見慣了鬥毆,臉色都沒變,各自把自己的攤位挪遠了點,並偷偷放出目光,打算看點新鮮熱鬧。
誰想這一腳直接終結了戰鬥,小混混頭朝下栽在了塞滿廚余垃圾的垃圾桶裡,一疊聲地哼唧,連虛張聲勢的狠話都放不出來了。
寧灼這突如其來的一腳,倒把悄悄尾隨在兩人身後的雇傭兵嚇著了。
單飛白在劇院裡的一回頭,已經叫他們心裡生了怵。
如今寧灼又毫無預兆地當街發瘋,他們實在不知道寧灼是不是在殺雞給猴看,對望一眼,決定先打退堂鼓。
到了僻靜處,其中一人撥通了一個號碼,恭敬地匯報了寧灼和單飛白的行程:“……先生,差不多是這樣。”
通訊器那頭的查理曼從鼻子裡哼出了輕輕的一聲,算是應答。
大約一周前,老管家去了一趟“海娜”,再也沒能回來。
他一覺睡醒,連第二天的早飯都沒吃上。
自此後,老管家就從銀槌市徹底蒸發了。
他的身份證件沒帶,存款也是一分未少。
他年紀這麽大,家底這麽厚,也斷沒有攜款潛逃的道理。
因為老管家是在前往“海娜”後失蹤的,查理曼心裡再有懷疑,也不願背上身為“白盾”公職人員和雇傭兵私相勾連的罪名。
何況,本部武失蹤,有寧灼的一份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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