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雲付了錢，等老板把所有烤鴨都打包好後，拎起袋子就往街尾走去。

　　幾個餓死鬼都蒙了。

　　“我還沒吸幾口他怎麽就全都買走了？！”

　　“他買這麽多幹嘛，吃的完嗎？咱們去幫幫他！”

　　牧雲故意放慢腳步，讓他們跟了上來。

　　小吃街的盡頭是學校的側門，裡面就是一處假山。

　　牧雲在假山旁找了個長椅坐了下來，把兩袋烤鴨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幾個餓死鬼連忙跟了上來，對著袋子就是一陣狂吸。

　　“香。”

　　“好久沒這麽滿足了！”

　　過了一會兒，他們心滿意足地坐在了草坪上，揉了揉自己飽脹的肚子。

　　其中一個道：“今天就先到這兒吧，找個地方躲起來，明天繼續。”

　　“這地兒就不錯，人少清靜，離小吃街又近！”

　　“行！”

　　牧雲敞開裝烤鴨的紙袋，喚了一聲假山上小憩的流浪貓。

　　大橘似乎是平時被人喂養慣了，看到有人喊它，立馬就跳了過來。

　　聽到聲音，附近的幾隻流浪貓也不知從什麽地方躥了出來。

　　雖然烤鴨被吸去了香味後沒那麽好吃了，但肉還是肉，那些流浪貓依舊吃得津津有味。

　　一個餓死鬼一邊摸著圓滾滾的肚子一邊感歎：“這小子買了十幾隻烤鴨，竟然是用來喂貓！”

　　“是啊，現在貓都比人過得好，我們那時候要是能吃上這玩意兒，也不至於餓死！”

　　看著流浪貓大口大口地吃著飯，牧雲開口道：“畢竟今時不同往日啊。”

　　地上坐著的幾人愣了一下，互相看了看：“他是在和我們說話？”

　　牧雲扭過頭看向幾人：“癮也過了，可以回去了吧？”

　　幾人確定牧雲能看到自己後，迅速爬起來躲到了假山後面，但由於吃的太撐，他們藏匿的動作還是笨拙了些。

　　牧雲並沒有強製，而是道：“自己主動回去的話，我會讓陰差免去對你們的懲罰。”

　　幾個人面面相覷，知道這人是來抓他們的，而他們靈力低微，反抗估計也沒什麽好處。

　　他們本來就沒打算待多久，想著趁著監獄被破壞，出來大吃大喝幾天就夠了。

　　其中一個餓死鬼指了指地上的烤鴨：“這是你專門買來給我們的？”

　　牧雲不置可否。

　　“為什麽？”

　　在他們的印象中，陰差都是凶巴巴的，抓到他們不揍一頓就夠好了，更別說還會買東西給他們吃。

　　牧雲摸了摸一隻肥滾滾的貓：“吃飽了才好上路嘛。”

　　他知道挨餓的滋味很不好受，而他小時候一直有一個願望，那就是頓頓都能吃上饅頭。

　　那時的他覺得人生最幸福的事就是能吃飽。

　　可後來有個人遞給了他一個熱乎乎的肉包子，告訴他人生除了吃飽外，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他再也沒有挨過餓。

　　思緒回籠，他看向躲在假山後的幾個餓死鬼。

　　“你們是怎麽餓死的？”

　　其中一個道：“十幾年前我們家鄉發生了蝗災，好幾年都顆粒無收，我們是在往外省逃命的路上餓死的。”

　　牧雲記得那次災害，的確死了不少人。

　　“已經十五年了，你們怎麽還沒投胎？”

　　“這，我們上輩子也沒做太多好事，投胎只能投成雞狗一類的畜生，這樣還不如不投。”

　　牧雲覺得有意思，他們這樣的人上輩子一定吃盡了貧困的苦，如今怎麽還會想成為人？

　　“現在的人多幸福啊，吃飽環暖不用愁，誰不想投成人啊！”

　　牧雲笑了笑，也是。

　　他給幾人可科普了輪回的知識。

　　“你們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是永遠做不了人的，相反，投胎為雞狗一類的動物，幾世下來經驗夠了就可以換得一次做人的機會，這些輪回辦的人沒告訴你們嗎？”

　　幾個人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規則。

　　“每年就一次選擇投胎的機會，排的隊老長了，每個人選擇的時間又特別短，我們看到沒有變成人這個選項就直接放棄了，那些人也忙得顧不上我們，我們還真不知道有這回事！”

　　如今他們了解之後，趕忙對牧雲道了謝，準備趕緊回地府等著投胎去。

　　他們甚至都已經開始討論下輩子要當什麽了——當隻貓就不錯，還有人投喂烤鴨！

　　看著幾人的背影，牧雲會心一笑。

　　可下一秒，身後卻傳來了貓的慘叫聲。

　　他猛地回頭，發現蚩江正站在自己身後，手裡正拎著一隻黑貓的尾巴。

　　那隻貓張牙舞爪想要掙脫，可他手中的力氣卻一只在增加，引得那隻貓慘叫連連，一旁還在吃肉的幾隻貓也嚇得跳到了假山上。

　　牧雲捏了捏手指，關節處發出了哢哢的響聲。

　　蚩江笑著把貓扔到了一邊，雙手一攤：“怎麽，受不了別人虐待小動物？”

　　“你還是老樣子，”他慢慢走近牧雲，“一千年來你一直都扮演著善良和心軟，只有我知道你是多麽虛偽。”

　　牧雲不知道他從哪裡得出這樣的結論，只是道：“上午被揍得不夠狠？”

　　蚩江笑了：“珍惜你現在還能放狠話的機會吧，我已經把你還保有靈力的事告訴了師爺，估計現在他應該去找帝君"商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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