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清笑:“還聽不聽了。”
池曳又見凝清笑。
拿著手裡咬了半口果子呆了瞬間,然後將果子拿著去喂凝清。
“凝清,你吃。”
凝清咬過果子,不可避免的碰到了池曳的手。
池曳腦子一熱,湊過將凝清咬著的果子叼了回來。
“你不喜歡吃甜的,還是我吃吧。”
凝清揉著面,心裡之前的那種感覺又來了,像現在廚房裡咕嚕咕嚕的水。
池曳沒心沒肺的吃了果子:“聽,後面呢。”
凝清抿唇,接著說:“為了弟弟,許衡散盡家財總算將哥哥治好了,但是哥哥卻也吸引了許衡,許衡自覺不對,開始維持距離,疏遠了哥哥,哥哥沒說什麽,只是養好的身子又逐漸壞下去。”
“弟弟著急,使了手段成全了二人,但是哥哥卻因為覺得對不起弟弟,身子並沒有好。”
這些都是凝清定時去市集感悟時聽見的,在加上人就住在他對面,以他的修為,有些事不想聽也被迫入耳。
“中間發生了許多,不過最後三人說清了,就這麽三個人生活下去,家裡仆人散了,宅子裡就住了他們三個,哥哥才情很好,在家寫字作畫賣錢,弟弟心細,照顧著三個人的生活起居,財錢管理。許衡在很多事上很有天賦,武藝和學問極佳,去了私塾教學生,同時還會點藥理。”
“三個人過了一段時間的日子,開心又滿足。”
那段時日,他常常能聽見三人的笑聲,許衡彈琴,哥哥唱曲,弟弟舞劍,每天都是歡聲笑語。
“後來宮變,兄弟兩的身份被查到了,皇朝繼承人只剩這兩人,想要維護朝廷的人相繼趕來想接二人回去。想要推翻朝廷的人也來了,想要二人性命。”
後面的事凝清也是聽說的,因為他撿到了深暖,回了秀青山。
“再後來,許衡保護著兄弟二人差點命喪,兄弟二人知道,這些人是不死不休的,於是兩人為了讓許衡能平安的活著,決定自盡,離開了許衡去找了那些人追殺三人的人。”
他們或許是覺得只有死在那些人面前,那些人親眼看見他們死了,許衡才會安全。
“許衡知道二人走了會做什麽,卻連二人的屍體都找不回。陷入了瘋魔,平日握筆的手沾滿了鮮血。”
“兄弟二人沒死,被一個路過的高僧救了,但是也差不多要死了,身體徹底挎了,只剩一口氣撐著,高僧說,許衡有佛緣,只要忘卻前塵,就能入佛。”
“二人知道自己活不久,許衡忘了或許才是最好的,許衡被高僧帶走那一刻,親眼目睹了二人氣絕,兩人的血全染在了那把琴上,許衡求了高僧,將二人埋葬在了宅子裡,他一直抱著那把琴,不過這琴是前塵,會影響到修行,許衡在失去記憶前對琴的執念極深,說三年內定會回來。”
這一幕是他親眼看見的,他從青秀山回來,就見到了這一幕。
許衡抱著琴,望著墳墓,雙眼全是血絲,喃喃著要帶琴走,被高僧抹了記憶時,掙扎著說三年後定會回來。
凝清當時對於這些並無太多感觸,生老病死,愛恨離別都不能讓他有太大波動,他曾親眼見自己父母老去,然後帶著責怪的看著他,彷佛在責怪他為什麽能活長,多年不變容貌。
他父母是愛他的,也是恨他的,因為他的天賦,一出生就決定了不會是普通人,他父母的天賦並不強,活了四百歲就到頭了,他哥三百歲那年,兩人想要一個正常的孩子陪著一起老去,享受普通人的生活。
結果一出生的凝清,兩人連抱都不能抱太久,會被凝清凍傷。
愛恨兩個字凝清一出生就體會到了。
別離更是。
他對很多事都無法共情,在人間住了多年依舊還是冷心冷請。
凝清做了一碗果子冰酪,滿足池曳的又冰又甜。
他現在想起三人的遭遇,突然生出了惋惜。
本該是三個幸福極了的人。
池曳就在廚房開始吃起了冰酪。
“許衡現在回來了。”
可惜沒用了,那兩隻鬼沒了輪回,許衡入了佛,真正算是三人都消散在了這天地間。
凝清:“嗯,也算全了三人最後一面吧。”
池曳對於這種最後一面並不高興。
沒了輪回就會消散,這確實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池曳放下碗:“凝清,他們沒辦法了是嗎?”
凝清:“是。”
池曳歎氣:“凝清,我很強的。”
凝清包著餡的手一頓:“嗯?”
池曳給凝清保證道:“我很強的,人間,仙門,魔門沒有人能在我面前囂張,和我在一起,不會有人能給我們帶來威脅的。”
人類就是太弱了,若是許衡是修士,一個打一群,來一個殺一個,定能保護住自己的小家。
還好他很強,若是以後有人敢來拆散他和凝清,他一拳一個完全不是問題。
凝清笑:“嗯,相信你。”
天下第一人的魔尊,確實很強。
池曳這才收拾了心情接著吃冰酪。
一碗冰酪吃完,他看著凝清捏了一個個可愛的團子,沒忍住去戳了戳。
軟軟的,一戳一個印子。
凝清握著池曳的手,沾了池曳一手的麵粉,他拿了一塊麵團給池曳:“來這邊玩,別戳這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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