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沉被那東西附身時,他們唇舌糾纏,接的兩次吻一次比一次更激烈,但都沒有今日這個蜻蜓點水般的吻,給他帶來的震顫大。
他們不是好朋友嗎,怎麽會突然親他?
賀沉說的那番話又是什麽意思,是他理解的那樣嗎……
“啊!不想了!”感情經歷純白如紙的林小少爺陷入一團亂麻,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乾脆翻身將臉埋進被子裡。
*
一直到吃午飯,林煜才從房間裡出去。
賀沉已經坐在餐桌旁,正和林父低聲說話,聽見響動後,立即抬眸望向樓梯口。
兩人遙遙相對,就在林煜移開視線的下一秒,低沉溫柔的嗓音響起:“林煜,過來坐。”
賀沉的語氣聽起來很自然,像是上午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林煜微微蹙了蹙眉,刻意選擇餐桌的另一方,拉開椅子坐下。
賀沉看著他落座,目光始終沒有挪開。
林正揚一門心思放在驅除邪祟上,沒發現小年輕之間古怪的氣氛,開口說道:“吃完飯後,你們隨我一起去一趟宗祠。”
“什麽?”林煜怔了怔,一臉驚訝,“您要帶他去祠堂?”
林氏宗祠向來只有林家人能進,甚至是本家人才有資格正式踏入祠堂內,如今父親卻要帶一個外人進祠堂?
“我與一長老商議過,祠堂是消滅那孽畜的最佳地點。”林正揚語氣冷然,“任憑那畜牲是什麽東西,到了林氏宗祠,必然叫他現出原形。”
林煜垂下眼睫,明白了父親的打算。
林氏宗祠供奉著林氏先祖,他們可以借助先祖殘留的靈力,符籙陣法的威力將會增強數倍。
林正揚問道:“小賀,你還有什麽疑問嗎?”
賀沉將口中食物吞咽下去,不急不慢地回道:“沒有疑問,一切聽從林叔叔的安排。”
微一停頓,他又溫聲補充道:“只要能幫到林煜,我願意做任何事。”
林煜心尖一顫,握住筷子的手指緊了緊。
如果是以前,他並不會覺得這話有什麽深意,只會覺得賀沉對他很好。
但現下,他卻不得不多想……
吃完午飯後,幾人動身前往祠堂。
此事不宜大張旗鼓,因此林正揚沒有帶其他人,三人步行往後山方向走。
林父走在前面,林煜垂眸盯著眼前的路,一聲不吭。
走著走著,賀沉忽然加快腳步,走到他身旁與他並肩而行。
林煜想假裝沒看見,但兩人的手背越挨越近,越挨越近。
修長的手指探過來,輕輕勾了勾他的小拇指。
指尖傳來一股麻痹感,他條件反射縮回手,側眸瞪了男人一眼。
賀沉似乎就在等他看自己,順理成章地衝他彎起唇角。
林煜不好發作,隻好將兩隻手都揣進兜裡,心裡卻莫名升起一陣心虛。
就好像他們背著父親,幹了什麽壞事似的。
好在賀沉就此安分下來,沒再故意鬧他。
但他沒注意到的是,距離林氏宗祠越來越近,身旁人的神色也起了微妙的變化。
“到了。”不多時,林正揚停下腳步,“你們先在這裡等一下。”
他踏入祠堂內,取了三根點燃的香,回到正門外,繞著賀沉走了一圈。
煙霧繚繞中,賀沉眼皮半垂,神態是一反常態的肅穆。
“好了。”林正揚收回香,“進來吧。”
賀沉看向莊嚴的祠堂內部,眉心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
就在他踏入門檻的一霎那,體內的東西瘋狂咆哮起來,像是要拚命掙脫牢牢捆縛它的枷鎖,短短數秒後,又徹底銷聲匿跡。
仿佛這祠堂內,藏著什麽令它極其畏懼的東西。
“賀沉?”林煜察覺身後腳步的停滯,回頭望向他,“你怎麽了?”
“沒什麽。”賀沉應聲,若無其事地走進祠堂。
林煜仔細盯著他的臉:“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不舒服是正常的。”林正揚轉過身,“你被那孽畜附過身,身上殘余一絲祟氣,進林氏宗祠自然會感到不適。”
聞言,林煜眼底浮現擔憂之色:“父親,這祟氣會不會損傷他的身體?”
“不必過於憂慮。”林正揚微一抬手,“區區一絲祟氣,不足為患。”
賀沉也安撫道:“放心,我沒事。”
這時,林家一長老走出來,向家主點頭招呼過,目光掃向那位陌生的年輕人:“進來吧。”
推開享堂的門,縱橫交錯的紅繩映入眼簾,那道道紅繩中間穿著古老的銅錢,一陣風拂過,紅繩與銅錢卻紋絲不動。
“小賀,你站到中間的空地去。”林正揚指揮道,“你被那孽畜上過身,一長老會將你身上的祟氣驅出來,引那孽畜現身。”
“好。”賀沉穿過銅錢陣,走進留出的那塊空地。
與此同時,林正揚開口道:“阿煜,拔幾根頭髮給我。”
雖然不明所以,但林煜還是照做,從頭上拔下幾根略長的頭髮。
林正揚接過頭髮,往兒子身上灑下一把香灰,又將一道黃符貼在他胸口,囑咐道:“待會兒無論發生什麽,不要出聲。”
“好。”林煜應聲,忍不住問道,“賀沉會有危險嗎?”
“小煜,你放心。”一長老走至擺滿符紙和法器的案台前,“我和你父親擺下的陣,定會讓那邪祟有來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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