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肩膀抖了一下,瓶子歪了一下,一滴鼻血掉在了腳邊,柳之遇嫌棄的往旁邊挪了挪,只有溫由,作為一個牙醫,還是有醫德的,他絲毫沒有嫌棄男人,反而還幫他把瓶子扶正了。
男人看著還在流淌的鼻血,有點絕望,“我不會流鼻血流到乾死吧?溫醫生,我鼻子是不是斷了?我怎麽沒有知覺呢?”
溫醫生立馬保證:“沒有斷,我給你檢查過了,我是個牙醫,對人的臉部還是相當了解的,整過的人我一眼就能看出來...額...我是說斷沒斷,我也能摸出來。”
男人‘哦’了一聲,繼續說自己的歷險記:“我看到了一個人也沒有的街道,睡之前還到處都是呼喊聲,吃人的,被吃的,等我一覺醒來,活人,死人,一個都沒有。”
楊初轉了個彎,碾斷了一隻喪屍的胳膊,他問:“然後呢?”
柳之遇擰著眉衝楊初說:“小初,看前方,專心開車。”
楊初扭過頭看著前面,應了一聲‘哦!’語氣有點悶悶的,柳之遇吸了一口氣,“還是我來開吧!”
楊初搖了搖頭,“不要,平常沒機會,路上都是車,我不怎麽敢上路,現在也不怕撞到人,你就讓我開吧,柳哥~”
那尾音上揚的撒嬌音調讓衛末不舒適的哆嗦了一下,他弟弟也經常跟他撒嬌,可是他從來沒覺得有這麽肉麻過!
“我怕你們了,換吧!”衛末從副駕駛跨了過來,柳之遇就用最快的速度坐到了副駕駛上,認認真真的給楊初看路去了。
“繼續繼續!”衛末催促著。
男人用余光看了一眼讓自己流血不止的高大男人,說的多了嘴巴有點乾,他望著好說話的溫由,“溫醫生,還有水嗎?”
溫由拿了個小瓶子打開給他,男人把接著鼻血的瓶子上揚,堵住了鼻孔,順利的喝了一口水,瓶口沾染了一點兒鼻血,他也沒在乎。
“我不敢多看,趁著沒人我就趕緊到旁邊停著的車裡面偷了油,加好油之後我就開車上了路,我是外地人,在海市打工,這次到蘇市來是幫老板給客戶送禮的。”
“我沒辦法隻好把車往海市開,但是在收費站的時候遇見了大爆炸,現場那叫一個慘不忍睹!嚇得我趕緊掉頭,我又想著往家開好了,對了,我是蘭市的!”
楊初聽到爆炸,就問他是不是在某某收費站,他說是的。幾個人沉默了一會兒,大爆炸的時候他們也在現場,沒想到還能遇到當時在那的人。
衛末靠著座椅問他:“蘭市人?離我們那邊不遠,你叫什麽名字啊老哥?”
男人看了一眼衛末,像是在確認自己比他大還是比他小,看了幾眼之後他說:“我覺得我應該比你年輕,我今年二十六歲!”
衛末看著他胡子拉碴的樣子,表示不太相信。
“不對!”柳之遇突然插話道,他轉身看著那個男人,眼神犀利,“你說大爆炸的時候你在現場?”
男人點了點頭。
柳之遇繼續問:“那你到蘇市的時候是什麽時間?”
男人看著柳之遇的眼睛,歎了一口氣,認命道:“好吧,我說實話,我偷油之後其實沒有急著回海市,而是遇到了一群人,和他們在地下車庫裡躲了一段時間,那是一個商場,商場上面已經完全被吃人的怪物佔領了,我們隻好躲到地下車庫裡。”
柳之遇打斷他:“所以你之前開的不是這個車,因為這個車並沒有被血糊滿窗!你們在地下車庫裡發生了什麽?”
男人拿著瓶子的手一頓,另外一隻手揉了揉自己亂糟糟的頭髮,經過一番掙扎過後他才說:“我們有三十四個人,在下面躲了十多天吧,就面臨斷糧的危險了,我們男人嘛,就自發到商場上面去找吃的。”
“我們原本以為上面已經沒有怪物了,因為一直很安靜,等到了上面才知道,那些怪物像是都在等著我們似的,我們一出現他們就從各個角落裡鑽了出來,,”
他還有些後怕的哆嗦著,“數量幾乎是我們的幾倍不止,商場裡面的人幾乎都變成了怪物,不止是商場裡面的工作人員,還有很多逛商場的人都變成了怪物。”
他嘴唇微抖,像是又回到了那個現場,“他們,他們幾乎沒有完整的身體,拖著腸子的,缺胳膊少腿的,面部更是猙獰可怕。”
“我們一出現就成了他們的獵物,直衝著我們就過來了,那速度快到嚇人,我身邊的人陸陸續續都被按到地上,然後被怪物分食乾淨。”
“我,我嚇得不行,躲進了一樓的衛生間裡,鎖住了門。”
“外面的分食大餐一直持續了好久,久到他們不夠吃,開始哀嚎,那聲音,那聲音就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鬼一樣。”
金杯車裡一時鴉雀無聲,那個場面幾乎是一想就讓人感到絕望,男人顫抖的肩膀更是讓人感受到了他的情緒已經面臨著崩潰了。
“那你怎麽逃出來的?”溫由拍了拍他的肩膀問他。
男人聳了聳鼻子,血都流了小半瓶了。“我從廁所翻出去的。”
衛末拿了一張濕紙巾粗暴的蓋在男人鼻子上:“堵著!”他抽回手擦了擦,問男人:“據我所知,公共衛生間外面好像沒有門吧?那些喪屍沒追著你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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