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殿下記著,屬下等死而無憾。”
沈琳,一個歷經過生死的死侍,只因容華沒說完的一句話而紅了眼眶,百年定國,暗衛無數,但只有容華,為他們不平、不憤、不甘。
“可我卻無能為力。”容華莫名的傷感,邊境未平,國家未統,仍有百姓流離失所,亦有少年壯志未酬,而他身為隱帝,只能於暗處,難救其萬一。
“殿下,若是沒有您,會有更多的官員魚肉百姓,也會有更多的清白之人含冤而死,您做的已經為定國做了很多了。”沈琳不會安慰人,說的都是肺腑之言,正是因為隱帝的存在,讓人有了忌憚和收斂。
說到底,容華和他們一樣,哪怕立下不世之功,都要冠以他人之名,他們都是注定見不得光的存在。
“這是怎麽了?”
沈白景一進門就看見沈琳跪在地上,容華頹然的看向遠方,目光無神。
“王爺。”容華回過神,收起情緒,“沒什麽,看這月亮,又是十五了。”
沈白景不可能那麽輕易被糊弄過去,但沒再問容華,轉頭看著沈琳。
“回王爺,殿下仁善,聽說屬下是孤兒,心生不忍,故而感傷,是屬下的罪過。”沈琳沒有抬頭,毫無感情的回稟。
“那你今年便不必跟著進宮,留在府中過年,與他們一同守歲。”沈白景溫和的說,每年過年,王府的下人都有三天的時間可以去魏德正那裡報備出府回家過年,只不過到底是無處可去的人居多,王府倒也熱鬧,“記得去魏德正那要金瓜子。”
沈琳有一瞬間恍惚,“多謝王爺。”
容華擺擺手,沈琳便告退了。
“怎麽不高興了?”沈白景溫柔的把人攬在懷裡,輕輕的摩挲容華的後背。
“真沒什麽,就是有些思念母后罷了。”容華卸了力氣,完全靠在沈白景身上,“又是一年了。”
“你還有我,容華,你還有我,我會一直在的。”沈白景心疼的在容華額頭落下一吻。
“嗯。”容華緊緊的摟著沈白景,這是他多年念念不忘的人,也是填滿他內心寂寥的人。
沈白景依舊半信半疑,但並不打算深問,他知道容華要是不想說,他多問也是無意。
但容華悶悶的聲音從懷裡傳出來。
“我感覺陳國和北燕此行意味不明,尤其是北燕,讓我不安心。”
“以不變應萬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沈白景溫聲說,“有我在,就算戰起,你夫君也定能護住這萬裡江山,護住你。”
“我信。”
有沈白景在身邊,容華不安的心能夠沉靜下來,像是茫茫大海上了一葉扁舟終於靠岸。
第五十四章 暮然回首
“無恙,無恙……無恙……”
“啊?大二哥,怎麽了?”司空無恙猛地回神。
“你最近怎麽總是走神?想什麽呢?”司空河看著司空無恙用膳都心不在焉的,關心的問道。
“沒,沒事。”司空無恙紅著臉搖頭,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就是一副少女懷春的樣子。
“無恙,這次去奉寧寺可有什麽有意思的事?或者,遇見了什麽人?”司空山試探的問道。
“這……沒有。”
司空明歎了一口氣,宮裡那邊好不容易暫時解決了,但終歸不是長久之計,司空無恙的婚事始終是個問題。
“無恙,你和父親說實話,到底怎麽了?”
“父親,女兒遇見個人,說幾幾句話,他……”司空無恙越說聲音越小,害羞的抬不起頭。
“你可知是哪家公子?你們可有互留信物?”司空明問道。
“不曾提及名字,也未曾互留信物。”司空無恙小聲回答。
司空家的家教甚嚴,完全不亞於宮規。
“罷了,你可記得那人樣貌?”司空明似乎是做了什麽重大決定。
“記得一二。”司空無恙沒說,其實她把對方的樣貌記的清清楚楚,一連數日都不曾模糊一點。
“你可畫出此人樣貌,為父可以為你尋得此人。”司空明說道,“他若是未娶妻,為父絕不會反對,但你要想好,要是他只是一介布衣,又或者,他已有心儀之人,你之奈何?”
司空明已年過半百,看盡了世態炎涼,故而也更開明些,無意利用子女的婚事,只求他日兒孫滿堂,承歡膝下。
“女兒不在乎他是富甲一方還是家徒四壁,是位極人臣還是一介白衣,只要……情投意合,其他的都沒關系。”司空無恙紅著臉停頓了一下,隨後又抬起頭堅定的說,“若是他已有家室或是心有所屬,女兒絕不會糾纏,只能怪有緣無分。”
“不愧是我司空家的人,敢愛敢恨。”司空河一直就很寵愛這個妹妹,這會兒聽了司空無恙的話,更是大加讚同。
“好。”司空明滿意的點點頭,他本來還有些擔心,現在完全放心了,與其被動的讓各方拉扯,不如主動出擊,司空無恙訂婚,將是這場無聲的爭奪的結束。
而司空無恙要是正好能夠與心上人終成眷屬,更是兩全其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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