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許久不回宮,這次就多住些時日吧,朕已經讓人把長樂殿重新整修了,沈卿就委屈些,和華兒同住吧。”容晟笑著說。
“不敢,臣一直都想進宮看一看容華從小長大的地方,苦於沒有機會,現下高興還來不及呢。”沈白景笑著說,他想知道自己未曾參與的十幾年,容華是怎樣過的。
容晟點點頭,似乎是很滿意沈白景的表現。
午膳後,容華便和沈白景回了長樂殿。
“從前這裡便是這個樣子嗎?”沈白景看著四周,要不是宮人夠多,單單看庭院,清清冷冷的。
“差不多,只不過那會兒沒這麽多人。”
世人都曉容華喜靜,性清冷,可從來沒有人問過他為何如此。
就算滿院子的人,沒有一個是真心待他的,人再多,也是平添吵鬧,無欲無求,豈能不清冷。
沈白景看出來容華觸景生情的落寞,握住容華的手,“那今晚我們豈不是要住你的床,我還沒睡過你……的床呢。”
故意停頓實在是引人遐想,好在沈白景早就屏退了跟著的宮人。
“王爺,這是在宮裡。”容華嗔怒道,在宮裡,不知道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他們。
“那又如何?本王一沒偷二沒搶的,坦坦蕩蕩。”沈白景笑著說,“別怕,以後有我在,誰也不能欺負你。”
沈白景沒有問容華的過往過的如何,一個在后宮沒有母后,前朝沒有支撐的皇子,嫡出的身份只會給他帶來更多的傷害,皇帝政務繁忙,再護著,又能護的幾分,過後那些人只會變本加厲。
容華笑了笑,這樣一句話,他從沒有奢望過,又仿佛等待了許多年。
“這從前是個池塘,後來填平了。”路過一片空地的時候,容華說道,有身旁的人在,他覺得過往種種似乎都不算什麽了,但他想沈白景心疼心疼他,便接著說,“有一次晚上,我被人推了下去,染了風寒,快一個月才痊愈,再出門的時候,父皇已經讓人把它填平了。”
看似好像是重視維護,但實則一點意義都沒有,沒有了池塘還有別的害人的法子,填平了池塘,可推他落入池塘的人還在。
沈白景握著容華的手緊了緊,他能想得到,不是容遠就是容禮,這樣的關系,早就注定了無論是過去,還是以為,他們都不能兩存。
長樂殿內也是很簡單的格局,淡淡的沉水香。
晚上,沈白景不僅睡到了容華的床,還在床上把人欺負哭了。
二十九,容遠、容禮和容衍也都進宮。
“正君,我們殿下請您過去喝茶。”
“知道了。”容華淡淡的應了一聲。
“端王無緣無故的找你幹什麽?”沈白景微微皺眉,“我與你同去。”
容華哭笑不得的看著沈白景,“這是在皇宮,他還能把我怎麽樣不成。”
“放心吧,這點小事我還是能應付的了的。”
“嗯。”沈白景點頭,“對了,沈琳跟著你進宮了嗎?”
“嗯?他……進宮了。”容華有些心虛,上次他們還說讓沈琳留在王府過年。
“辛苦他了,但他跟著你,我總歸是放心些,有事讓沈琳來找我。”沈白景低頭在容華的唇上蜻蜓點水的吻了一下。
“好。”
容華前腳剛走,容衍就過來了。
“六弟呢?”
“剛被請去端王那喝茶了。”沈白景也沒隱瞞,反正這事知道的人越多,容遠越難使手段。
“唉。”容衍歎了一口氣,“這麽多年了,六弟遠離朝堂,與你成婚,他們還是不放心。”
“因為容華是嫡出,唯一的。”沈白景接話道,既然容華相信容衍,那沈白景也願意相信,相比之下,確實是只有容衍成為儲君,才能有他和容華的棲身之處。
“但容華沒想爭。”
“這天下,除了你信,我信,還有誰能信?有時候你想不想爭根本就沒人在意,只要他們覺得你會爭,那就是對手。”容衍也曾因為和容華走的近而深受其害。
“他們怕。”沈白景輕笑,“他們怕容華爭,容華若是想爭,他們都不會有機會了。”
嫡出,臨安唐氏相當於半壁文人舉子,沈白景又手握重兵,這樣的優勢,幾乎沒有人能贏過他。
除了,沒有子嗣。
容衍也跟著笑了,沈白景的話雖然聽著輕狂,但的確在理。
“對了,五哥,你與司空小姐,怎麽樣了?”
“六弟和我說了,我也沒想到這麽巧,我就是為這事來的。”容衍揉了揉眉心,“我是皇子,丞相府怕是不會同意把嫡女嫁給我。”
“五哥放心,既然司空山來找容華,就說明丞相府應該已經默許了。”沈白景說道,“最難的是陛下那關。”
皇帝拒絕了容遠,是司空明親自進宮暗示接過,以至於這門親事不可能再由丞相府出頭,而容衍若是沒有有說服力的理由,皇帝是不會同意的。
“唉。”容衍扶額歎氣,命運捉弄啊。
“五哥別憂心,總不過要從長計議,年後再看,不急一時的。”沈白景安慰道,但這事確實不好辦,除非現在有一個身份地位不輸丞相府的女子嫁給容遠,這樣容衍再去求娶,皇帝就算是為了平衡勢力,互相製肘,也會同意的。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