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父皇,兒臣別無選擇。”容遠冷笑著,“生在皇家,諸多皇子,兒臣不爭,難不成等著為人魚肉嗎?”
“你這是什麽話?若非你貪心不足,怎會敢私自屯兵?”容晟更是惱怒,一個茶盞砸在容遠的頭上,“那衍兒和華兒怎麽就知道如何克己複禮,明哲保身,偏偏只有你……”
“憑什麽容華從一出生就能萬千寵愛,母妃侍奉父皇多年,父皇還不是說廢就廢了,那容禮如何就比我強了?”容遠不甘心道,他並不覺得自己比容禮或者容華差,自詡是長子,儲君之位就該落在他的身上,但儲君之位空懸,甚至更加看重容禮,讓他心中不滿又惶恐。
容晟心裡清楚,以容遠之才,做個守成之主都是勉強,何提儲君。
“還不是你和你的母妃做的好事,定國的臉面都被你們丟盡了。”一提起這件事,容晟更是生氣。
“父皇,兒臣是長子,但您怎麽就看不到兒臣呢?”容遠眼中盡是傷心和失望,“兒臣不後悔,出身皇家,不爭上一爭,才是遺憾。”
容晟已經不想再和容遠多說,“來人,帶這逆子回去,貶為庶人,囚於宗人府,無召不得探望。”
容遠走到門口,突然回頭,“父皇,你真的覺得容禮便是真的至孝至純嗎?他的心思,藏的深著呢。”
容晟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對自己的兒子,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了解,也並沒有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
容遠的事告一段落,日後定國皇室玉蝶,再也沒有容遠的名字了。
不到半月,北燕就知道了消息,集結兵馬,壓至邊境。
“來人,傳熠王進宮。”
“父皇。”容禮攔住宮人。
容晟屏退眾人,“禮兒有何話說?”
“父皇,上一次熠王去西北平定叛軍,歸京時,西北百姓出城五裡跪送。”容禮信誓旦旦的說,“父皇,熠王聲望過高,易生事端。”
容晟也猶豫,自從容遠的事之後,他便多添了多疑的性子。
“父皇,熠王手握重兵,又屢立戰功,實在是風頭太盛。”容禮說道,“父皇何不借此機會,收回兵權。”
容禮看著皇帝的臉色,再接再厲的說。
“那你覺得何人可以領兵出征,擊退北燕。”容晟看著容禮問道。
“這……兒臣覺得,趙廣,趙參將,驍勇善戰,赤膽忠心,足以帶兵擊退敵軍,護我定國疆土。”容禮故意猶豫了一下,仿佛他真的只是突然被問到,並沒有準備。
“朕再考慮考慮,你跪安吧。”容晟揉了揉眉心,最近的事太多了,他越發的覺得力不從心了。
隔天,聖旨便下來了,由趙廣為帥,領兵十萬。
“趙廣?”沈白景皺眉,“怎麽會是他?”
“有何不妥?”容華對軍中之事不甚了解,“父皇說你傷勢未愈,應當靜養,故而派趙廣領兵。”
“趙廣的參將之職,都是仰仗著祖輩的蔭澤,其為人狂妄自大,剛愎自用,實乃庸才,難堪大用。”沈白景沉思片刻,飲了一口涼茶。
“我得進宮一趟,不管成敗與否,不去一遭,我總是心中不安。”沈白景心裡明知道,皇帝已經是忌憚他了,有意收回兵權,削弱他的勢力,此刻最理智的做法便是默默接受,但他實在做不到眼看著趙廣領兵出征,屆時戰敗,後果不堪設想,只能逆風而上。
“王爺。”容華心裡也是明鏡一樣,沈白景此時萬分的不該進宮,但心裡是讚同沈白景的想法的,“你去吧,我等你回來,無論結果如何,我都與你,榮辱與共。”
“好。”沈白景低頭吻了一下容華的嘴角,他不求功名利祿,但求問心無愧。
第八十章 爭
“陛下,熠王求見。”
“不見,就說朕正忙,讓熠王好生回府靜養。”容晟說道,他信重沈白景是真的,但這幾年,心中有所忌憚也是真的。
容遠的謀反,容禮的挑撥,只不過是引子罷了。
沈白景連皇帝都沒見到,便回府了。
“王爺。”容華見沈白景臉色不好,便猜到應該是皇帝並沒有采納他的建議。
“陛下……沒見我。”沈白景想過皇帝會猜忌他,會忌憚他,但是他這一世,是真的不打算走上一世的路,就憑著上一世,最後容晟告訴他真相並當他離開,重生後他便決定,此生不求功名利祿,只求和容華白首偕老。
但此時此刻,他看著趙廣領兵出征,注定的敗局,自己卻無能為力,千裡之外,黃沙埋白骨,將士征戰不歸,百姓流離失所。
沈白景猶豫了。
“白景。”容華抱住沈白景,他感受的到沈白景此刻的迷茫和失望,“你還有我。”
“十萬將士,那是人命啊。”沈白景常年帶兵打仗,見慣了戰場上的殘忍與無情,可從前都是在拚搏,在爭輸贏,但這一次,內憂外患,敗局已定。
容華沉默,他在剛剛其實還得到了另外一個不好的消息,只不過還沒來得及告訴沈白景。。
“白景,我想……爭儲君之位。”容華鄭重的說,他不喜歡這種無力感,在他們遭到刺殺,沈白景重傷開始,他就已經在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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