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管家出去了,容華才開口說道,“王爺若是不喜我管,我不看就是了。”
說完,就把一摞帳本推過去。
失望嗎?應該是有的,沈白景不信他,其實他根本就不在意王府這點東西,任他想要什麽,是得不到的,銀財珠寶又算得了什麽。
“說什麽呢。”沈白景意識到自己的猶豫讓容華誤會了,走到容華身邊,“我只是覺得,以容華之才,實在是大材小用了。”
“日後王府,就有勞正君了。”沈白景柔聲哄道。
容華知道是自己誤會了,自然舍不得再生氣了,兩人安安靜靜的用了晚膳。
陶舟自早上請安過後就一直心存疑慮,還是決定去了蕭晚的院裡。
“側君。”陶舟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但事已至此,且慢慢看著吧,咱們王爺什麽性情,你還不知道嗎?”蕭晚有恃無恐的說。
沈白景風流之名,天下皆知,就連賜婚的皇子都敢冷落,迎側君侍從入府,留戀風月場所,狂傲張揚,可見一斑。
“也是,是我多慮了,王爺本就不是長情的人,更何況正君還不肯行周公之禮,這寵愛怕是難長久。”陶舟點頭道。
“你說什麽?他們沒有……”蕭晚驚訝的問,“你怎麽知道的?”
“我自小在煙花柳巷長大,這點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陶舟自信的說,他本是南風館的頭牌,掛牌子接客第一夜就是沈白景,隨後被贖身,接進王府。
“正君……”蕭晚顯然也沒想到,但隨後又松了一口氣,“也是,容華公子,清冷孤傲,怎會輕易屈身,可惜,咱們王爺怕是沒有耐心捂一塊冰。”
“可不是。”陶舟心裡的石頭落地了,也跟著玩笑,“就算行了周公之禮,王爺怕是還要嫌棄他無趣呢。”
殊不知,沈白景只是看著容華寫字,都絲毫沒有覺得無趣,反而纏著對方寫《詩經·鄭風-子衿》。
“容公子可憐則個吧,我就想要這幅字。”沈白景研著墨,笑哄道,“這樣,我一會兒也抄一首給你,如何?”
容華倒不是吝嗇筆墨,只是這首詩表達的心意讓人臉紅,不過終究還是沒抵得過沈白景的糾纏。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沈白景很滿意,也如約的準備給容華抄了一首,只不過他沒接過容華手裡的毛筆,也不許容華離開,只是從後面抱住容華,握著他的手,像教小孩子寫字一樣。
第十三章 承諾
“你……這樣怎麽寫?”容華紅著臉微微掙扎,這個動作實在是太羞人了,他哪裡見過這種陣仗。
沈白景覺得容華像隻炸毛的小白兔,實在是太惹人疼了,沒忍住親了親容華紅透了的耳垂。
“王爺。”容華被撩狠了,實在受不住了,脖子都透著紅了。
“好好好,不鬧了。”沈白景趕緊順毛,一隻手摟著容華的腰,另一隻手握著容華的手老老實實的抄詩。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原本沈白景的字鋒芒畢露,許是上過戰場的緣故,字裡行間帶著藏不住的戾氣,但此時,都化成繞指柔了。
“回頭我找人裱起來,可好?”
“不好。”容華轉身推開沈白景,說著拒絕的話,但還是在墨乾後,小心翼翼的把紙收好。
沈白景看著容華的動作,心裡被填的滿滿的,這人慣會讓他心疼,忍無可忍的把人摟在懷裡,壓在桌子上親吻。
次日一早,沈白景又核對了一遍進宮的禮單,這是他第一次陪容華回宮,本來他冷落容華兩年,在宮裡的人眼中,怕是印象很不好,還是得努力挽回的。
容晟聽說兩人進宮了,就先把人叫過去,他已經快兩年沒見到容華了。
“兒臣(臣)參加父皇(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賜座。”
容晟的目光主要還是停留在容華身上,“華兒,你越發清瘦了。”
“父皇許是太久未見兒臣了,哪裡就瘦了。”容華笑著說,他無意於告狀,也不願皇帝遷怒沈白景。
容晟只是掃了沈白景一眼,帝王之威,哪怕重活一世,沈白景也是敬畏的,只不過這一次的心境與前世截然不同。
“是臣沒能照顧好容華,讓陛下掛心了。”沈白景沒有任何推卸責任的意思,坦蕩的承認自己曾虧待過容華,“陛下放心,以後不會了。”
容晟自然也是聽到了熠王府的傳言,說法不一,有人說沈白景終於看到了容華的才貌雙絕,也有人揣測沈白景居心叵測。
百聞不如一見,沈白景絕非善類,又風流多情,容晟早就知道,但剛剛轉瞬間,他仿佛在沈白景的眼中看到了執念。
閑聊了幾句,大多是容晟關心容華的起居,也是試探容華的在王府的真實生活。
“父皇放心,兒臣很好。”容華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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