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顧城五指陷進兔毛裡,拉過被子蓋住小兔子身體。
像是戴了一條圍脖,很暖和。
還剩下半個月就要立冬,H市溫度大降,到半夜風格外大。
走廊上不知道誰放的易拉罐被風吹倒,咕咕嚕嚕撞到兩人房門才停下。
葉軟半夜驚醒,一雙紅眸在黑夜中熠熠生輝。
咚。
聲音有些遠,葉軟剛醒來聽見這一聲,還以為聽錯了。
直到又是一聲極輕的悶響,葉軟這才從顧城肩窩跳下床,走至窗戶邊查看。
等了許久,聲音沒再響起。
葉軟手指挑開窗簾,朝外看了一會兒。
貌似是對面的樓發出的聲音。
沒有月光,具體是哪裡,看不出來。
或許對面有東西掉了吧。
如果是怪物,不可能在這麽多人的地方還沒有動作。
正當葉軟準備轉身回去睡覺,忽地聽見旁邊房門打開的聲音。
葉軟猶豫兩秒,擰開門把手出去。
走廊欄杆旁邊已經站了一個人。
聽到聲音,樓嶼回過頭:“果然一隊警戒性不如我們。”
葉軟懶得搭理他,既然已經出來,索性拿出夜視望遠鏡看看怎麽回事。
足足過了兩分鍾,樓嶼才低罵一句。
方才他沒感覺到,現在被一群猛獸盯著後背,這才後知後覺一隊老早就醒了。
並且一雙雙不懷好意的眼神時不時瞄向自己。
樓嶼無語:“都他媽做賊呢?趴窗戶上盯我做什麽?我又不會在這個點去調戲他!”
另一扇窗戶被暴力打開,於晶晶睡眼惺忪低罵:“嚷嚷個什麽,別煩!”
葉軟沒什麽發現,眉頭微蹙,放下望遠鏡,一件厚實的大衣已經裹住了他整個人。
“既然沒什麽就睡吧,明天我們去對面看看。”顧城睡醒時聲音又低又啞,聽起來更加懶散。
葉軟側頭正想問,這人正好低頭過來,無比自然在小兔嘴上親了一口。
於晶晶打了個哈欠:“這狗糧你應該喊方哥出來吃,我是貓。”
屋內靠窗的方辭翻身卷緊被子。
“勿cue。”
失戀的人可以適當高冷一把。
人全部散了,走廊又安靜下來。
葉軟躺在顧城床上,揉揉眼睛,“對面好像也是宿舍樓?”
“嗯,住得人貌似不多,聽說原本是辦公室,然後改成宿舍。”
葉軟點頭,困意襲來,趴在床上不想挪窩。
“你在這睡,我去另一個床。”
顧城正要給葉軟掖被角,剛好這沒良心的兔子睜開眼,軟綿綿問:
“你不想抱我了?”
“……你這話說的。”
顧城喉結滾動兩下,“我出去吹個風這火都下不去,咱倆睡一塊保準出事兒。”
葉軟視線往下瞄了一眼,像是被燙到一般,連忙閉上眼。
“晚安。”
“你可真是個小沒良心的。”顧城低頭湊過去狠狠親他一口,才滿意地鑽進另一張冰冷的床。
狼的那點劣根顯露出來,顧城火大,實在睡不著,故意逗葉軟。
葉軟耳朵紅的要滴血。
這大尾巴狼臉都不要了,不安分就算了,還喊自己的名字。
聽了半個小時,身旁終於安靜下來。
葉軟害羞地拉起被子蓋住腦袋,不知不覺睡過去。
後半夜沒有睡好。
葉軟做了一個夢。
夢中小時候的自己,在一扇爬滿喇叭花的窗外躲著。
耳邊是鋼琴彈出歡快的協奏曲,還有一道稚嫩又熟悉的童聲。
“你偷聽好幾天了哎,不進來嗎?我這裡今天有甜瓜可以吃。”
格外稚嫩的小兔子耳朵動了動,不明白自己是怎麽暴露的。
通過夢境,葉軟才發現,原來是不聽話的耳朵豎了起來。
小兔子是一位合格的聽眾,沉醉在春天開滿鮮花的音樂中,身邊是跳動的音符。
從葉子上調皮滑落,順著毛茸茸的耳朵掉入花朵。
……
再醒來天光大亮,顧城端著早飯走進來。
“醒了?先去洗漱,我給你拿的土豆。”
葉軟軟綿綿嗯一聲,拿出自己的牙刷和杯子去走廊盡頭的公共洗衣間。
到地方,於晶晶幾人睡眼朦朧在機械地刷著牙。
李讓那一頭雞窩頭亂的十分有特色。
唯一人模人樣只有方辭了。
這人怎麽看怎麽不像一個哈士奇。
原因無他,方辭太溫柔了。
葉軟拿著小兔子牙刷說了一聲早,然後站在角落刷牙,腦子裡分析一隊幾人。
樓嶼正好也剛起,只有葉軟旁邊還有空位,便走了過來。
“早啊。”
葉軟出於禮貌道:“早。”
樓嶼扯了個笑,腦袋微垂,一手拿著牙刷刷牙,盯著水池發呆。
葉軟本來想移開目光,忽地被樓嶼耳朵上露出來一枚黑色的耳釘給吸引了視線。
盯了兩秒,沒來得及移開,樓嶼察覺到了,含糊不清說:
“他給我戴的,就像標記一樣,不許我摘下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