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一定——”
本來還想繼續說一堆的,但是面前那位一揮手,沈源之竟是連一個字都蹦不出來了。
眼珠子瞪的渾圓,甚至出現了條條血絲。
“話多。”那位“客人”只是淡淡地撂下了這個評價。
沈源之緊張地瑟瑟發抖,根本就不敢抬頭看,原先那股勢要砍平麟山的氣勢頓時蕩然無存。
滿腦子都是之前聽百姓說的妖怪事跡……
“尊上,這樣真的可以嗎?他都知道我們的身份了,怎麽辦啊?”一個略顯清秀的聲音響起。
沈源之的汗水此刻從額頭滑了下來,直接流進了衣襟裡面。
心跳猶如擊鼓,他現在……可是真真切切地聽著兩個妖怪的談話啊!!
“不能殺吧?”還是那個聲線比較清亮的。
隨之就是嗑瓜子的聲音,還有站立起身的動靜,看樣子竟是往這邊來了。
沈源之頓時覺得絕望了,他還是留不下一條命的嗎?
精神達到極度緊張,耳朵傳來嗡鳴聲,兩眼一片漆黑,天旋地轉……
“啪嗒——”
意識漸漸消失的時候,依稀聽到耳邊的聲音。
“欸?這怎麽暈了啊?喂!喂!”
“尊上,這人膽子好生小……”輕聲嘟囔道。
*
沈源之迷迷糊糊地醒來,臉上還是蒼白得很。
身旁的侍女愁容滿面,也不知道自家老爺這是怎麽了?
明明白日裡還好好的啊?
倒是床邊的一個衣著華貴的女子臉色不算多好看,只是陰陽怪氣道:
“整日裡瘋瘋癲癲,乾點什麽事不好?非得要湊熱鬧,什麽結親去麟山是為了破除百姓心中惶恐?”
“結果把自己搞得這副瘋樣子?”
一雙紅唇開開合合,倒是生出幾分牙尖嘴利的樣子。
“語煙啊,你能不能不要再吵了……”沈源之很是有氣無力的樣子。
但是女子偏生不如他願,再度埋怨了起來。
“今日要不是那兩位貴人相助,你還不知道死到哪裡去了,反正成親那日我是不去那深山,你隨便找個木頭人替代我吧。”
聲音很是嬌縱,顯然是已經鬧起了小脾氣。
沈源之聽到兩個貴人的時候,腦子突然開始疼痛了起來,臉上浸出冷汗。
端著藥的侍女和一旁的女子都齊齊變了臉色,連忙去看床上的人。
“怎麽了?沈郎?你別嚇我啊!”原本說話處處嗆人的女子頓時慌了心神,攥住沈源之的袖子很是害怕。
“咳咳咳刻……”
“你說兩位貴人啊,我……我到時候一定要好好感謝!”終於慢慢地緩了過來,神態也隨之清醒了些。
沈源之剛才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腦子裡突然就是一陣刺痛,然後過了好一會才想起來自己暈倒之前發生了什麽事。
他原本是很興高采烈地去迎接那兩位自願當“護衛”的貴人的,但是興許是身子骨太虛浮,一下子就踩空了台階。
後腦杓還磕到了門檻,直接就神志不清了。
雖然意識模糊,但是他還清楚地記得兩位貴人的對話。
“欸?這怎麽暈了啊?喂!喂!”
“兄長,我們快送醫吧……”
沈源之頓時覺得自己福大命大,接過了侍女遞給自己的藥,仰頭喝了下去。
“沈郎,我們要不就別去麟山成親了吧,你剛受了傷的。”一旁那位名喚“語煙”的女子勸說道。
坐在床上那人神色頓時變了,厲聲道:
“此事不可再議,我奉了朝廷的命才駐任此地,倘若不做出點樣式來,如何交差?”
“再說了,麟山走獸如此之多,建了獵場定是能討好上面的大人!”
似乎是想到了自己以後的通達仕途,臉上一片心馳神往……
“對了,一定要記得好生招待那兩位貴人。”沈源之再度地囑托道,面色倒是很認真。
夜色漸深,他獨自一人在房中,打算找本閑書看看。
但是正當彎腰去拿的時候,腦子裡突然尋出點異常來。
不就是幫忙叫了醫官?他為何會如此在意啊……
這個想法剛一冒頭。
“不行,明日一定要好生招待兩位貴客,一定要好生招待!”沈源之突然地開始喃喃自語,心中的那點動搖煙消雲散。
*
另一處房間裡——
白須瓷趴在桌子上,腦袋埋在自己的胳膊窩裡,睡得很是香甜。
連帶著兔耳朵都有漸漸冒頭的趨向。
梵越走到了白須瓷身後,垂眸看著這個毫不設防的小妖。
出手……
把那兩個耳朵給按回去了。
白須瓷因為這點動靜,迷迷糊糊地醒來了,抬頭一看是魔頭。
四目相對。
“尊……嗷嗚”沒忍住打了個哈欠,“上啊”
扭頭就想繼續去睡。
梵越微微蹙起了眉頭,有些想不通。
辟谷不會就算了,怎麽還需要定時睡覺?
就在這時,那個原本都按回去了的耳朵,此刻突然彈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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