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示欄這邊的人比較少,白須瓷四處看了看,然後才開口:
“可有的不是啊。”
投射過來的眼神更加不理解。
白須瓷莫名羞愧了起來,因為自個之前也是人啊,有時候會經常站在人類的立場上。
這控制不住的。
“你是妖。”
再度提醒。
“……”
只能說幸好旁邊沒有人了,不過白須瓷真的很想問這還有偽裝的必要嗎?
一口一個妖,一口一個人類。
並且還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評價”。
怎麽莫名覺得對方只是來看看的,根本就不害怕被發現呢?
“欸,這後面是什麽?”白須瓷往前走了走,動手把已經翹起來邊的紙張又扶了回去。
十分認認真真地去看。
梵越:“你看得懂?”
白須瓷誠實回答:“不懂。”
直接動手把踩在石頭以扶住上面翹起來的紙的“兔子”給單手抱了下來。
“欸,不行,這紙會掉下來的!”白須瓷有點著急,並且用兩隻手去推那張搖搖欲墜的紙。
梵越覺得沒有必要,於是直接動手撕了下來。
“嘩啦——”
告示欄頓時乾乾淨淨。
白須瓷頓時沒話說了,但想了想確實撕下來比較方便。
於是自己低頭踢開了那個踮腳的石頭,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抬眼準備去看那個告示。
但就在這個時候……
白須瓷突然察覺到了一陣詭異的安靜,似乎,好像,所有的路人都在往這邊看。
眼神各異,似乎在看什麽怪物。
“居然真的有人去撕啊!”
“本來以為縣令大人這個時候娶妻就夠離譜了,居然還真的有人報名去護送迎親隊伍啊?”
“倒也是個狠人啊,這告示本來都快自己掉下來了,啥事就沒有了。還非得自己去撕……”
……
白須瓷閉了閉眼,希望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怎麽了?”梵越略帶不解。
街上的人也就是看個熱鬧,但大多還有自己的事要做,於是沒過多久就都散開了。
白須瓷深吸一口氣,然後先發製人地解釋道:“兄長啊,待會可能會有人請我們做客的。”
目光真摯,不似作偽。
“做客?”梵越似乎不太懂這個詞。
少頃——
白須瓷坐在衙門的椅子上,略帶無聊地扣手指。
一道涼涼的目光移了過來……
扣手指的動作一頓,然後頓時正襟危坐了起來。
不能怪我啊,這是您老人家要撕的。
“內個,你們兩個需要在這裡候著,待會老爺就會過來的。”一旁的小吏溫聲溫氣地說,並且眼睛都不敢往旁邊看。
白須瓷聞言往後面看了一眼,又仰頭去看了看梵越,心裡一陣感慨。
為什麽他就沒有這種威懾力呢?
梵越垂眸盯了過去,坐在椅子上的小妖立馬就撇開腦袋了。
還有些心虛地從旁邊的桌子上抓了一小把瓜子。
準備嗑。
不過還沒放嘴裡呢,下巴就被捏住了,直接被迫對視了。
“你怎麽什麽都吃?”梵越的語氣不似玩笑,倒是真的有些疑惑。
白須瓷一臉懵逼,手裡的瓜子還掉到了地上幾個。
不、不是這小吏還在旁邊呢!
“窩沒次多少啊?”含糊不清的話。
梵越動手捏了捏白須瓷臉頰上的軟肉,動作沒有一絲一毫的曖昧,眼神中只是透露出不解。
“你怎的一點進取心都沒有?”
白須瓷:“……”
斜著眼睛去瞥旁邊的小吏,目光凶殘。
還不快走?!
那本來就挺膽小怕事的,對視後連忙小步彎腰跑開了。
呼,總算沒有觀眾了。
把眼睛移過來,眼神莫名有點“屑”。
“窩確實麽有。”
非常坦誠,不打算借此機會“表衷心”。
“……”
梵越松開了手,白須瓷鼓了鼓嘴巴,十分心疼地揉了揉自己的下巴。
然後飛快地往自己嘴裡扔了個瓜子仁。
完美接住。
一臉無辜地看過來。
*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動靜。
“哎呦,我就說我們雲德鎮肯定是有勇氣果敢的兒郎的!”一個非常激動的聲線傳來。
白須瓷聞聲望去,映入眼中一片紅。
額……這誰啊?
沈源之本來以為是招不到護衛什麽了,一直為迎親這件事憂心忡忡。
但是今天下面來報,居然有人當街撕了告示。
激動得他連衣服都沒換,直接就跑過來了……
梵越本來臉上就沒什麽大的表情,不說話就更顯冷漠。
只是平靜地看著門外。
像在看個食物。
沈源之就這麽給卡在了門外,然後吞了吞口水。
十分仔細地扭頭去看了一眼門。
沒錯啊,這就是自己的衙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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