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須瓷的爪子僵在了半空中,然後努力理解了一下這話的意思。
第二天,晚上。
他、他睡了一天半?!
就在白須瓷自我懷疑的時候,院子裡傳來一些鑼鼓的聲音,還伴隨著幾聲嗩呐。
嚇得他打了一個激靈,耳朵往後撇了撇,緊貼著兔頭。
“並且,三日之期已到,待會就會迎親。”
梵越的話音剛落,外面的聲音更大了,似乎剛才那只是在試音。
白須瓷再度給嚇了一跳,直接往前挪了挪,靠近了梵越的衣擺處,用兔爪勾了勾。
兔頭往那邊的窗外望了望,發現真的有紅燈籠。
大晚上的,配上這嗩呐,莫名陰森。
梵越垂眸看著縮到自己這邊的小妖,面上沒什麽變化,但是心頭卻突然感到幾分愉悅。
很是隨意的伸出手指,把“毛線團”往自己這邊撥了兩下。
白須瓷因為剛睡醒,腿腳有點軟,被這麽一戳直接攤坐下了。
懵得很。
“還沒清醒?”一個略沉的聲音響起。
白須瓷剛想抬頭就發現腦門被點了一下,往後被動地仰了仰。
慌裡慌張地又拽了拽對方的衣擺。
“清、清醒了。”
白須瓷回答完,就又探著腦袋往外望,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
“尊上,我們待會也要跟著去的嗎?”
他還記得他們的身份好像是什麽護衛來著的……
梵越垂眸看著只有一團的小妖,手指撓了撓兔下巴,然後淡淡地提醒。
“嗯。”
外面的聲音很是吵鬧,白須瓷真的有點慫,想起了上次半夜在麟山走小路的經歷。
這回人這麽多,應該會好一些的吧。
會的吧。
正在走神的時候,白須瓷聽到一聲無奈的“嘖”聲,然後就發現自己……
已經化好形了。
“是不是不提,你就要以本體模樣去送親?”
白須瓷雖然聽出了幾分說教意味,但是居然跟著話頭想象了一下場景。
荒山,喜轎,旁邊跟著一隻兔。
“……”
好像更嚇人了。
白須瓷本來是用兔爪扒拉著對方的衣服的,現在突然化形之後,倒也忘了松手。
只是仰頭問了自己很在意的問題:
“尊上,我們跟在轎子旁邊的嗎?旁邊是沒有人的嗎?山上這會肯定很冷的吧?路上有石頭怎麽辦?”
語氣很是憂心忡忡,腦子裡全是一些深山老林恐怖電影圖,倒也忘了麟山是他住了三年的地方。
外面的嗩呐還在吹著,混雜著侍女的腳步聲,還有一切交談的聲音。
房間裡只有一個蠟燭,窗戶的縫隙中進了風,原本分離的兩個影子就開始交疊了起來。
“白須瓷。”這倒是梵越第一次叫這小妖的名字。
鼓聲正好響了起來,一時間倒是蓋過了這句話。
白須瓷輕微地偏了下腦袋,眉毛輕輕地蹙了下,還是沒能聽清楚那句話。
但就在這時,嗩呐的聲調降低了,似乎是從高潮落了下來,房間裡終於安靜了幾分。
白須瓷也真真切切地聽到了下半句:
“這麽嬌氣,不如你坐轎子裡吧。”
第三十四章 想回兔子洞
白須瓷聞言很是憤懣不平, 但是一時竟找不到好反駁的話來。
什麽叫他坐到轎子裡?
自己又不是什麽待出嫁的小嬌娘……
正暗自腹誹著呢,房門傳來叩門聲。
“兩位貴客,我們的時辰已經快到了,老爺讓奴婢來傳喚二位。”侍女並沒有進來, 只是低聲說道。
白須瓷從梵越的衣服後探出腦袋, 往那邊看了看。
聲音怎麽聽著有些抖呢?
“好的, 謝謝你。”白須瓷回復道,門外的那個黑影才忙不迭地跑開了。
似乎很是害怕。
他移眼看向窗戶那邊,發現不僅有紅燈籠, 還有一些貼著的紅喜字,氛圍烘托得很到位。
蠟燭搖曳著,床頭這裡甚至恰好映著喜字的影子。
白須瓷吞了口口水,是真的佩服沈源之, 居然能想出這種以毒攻毒的法子, 並且還拿自己的親事來“實踐”。
從某種程度上,也算是盡職盡責的”父母官”了。
“收拾好了麽?”頭頂傳來提醒的聲音。
白須瓷抬頭看了過去, 這才堪堪反應過來好像對方是一直在等自己的, 頓時有些面紅耳赤, 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
低頭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和臉蛋,然後朗聲開口:
“好了,尊上。”
……
沈源之穿著一身嫁服, 心頭總是有些不安。
雖然是做給百姓和朝廷看的,但是這個嗩呐一響起來, 頓時把他搞得方寸大亂。
之前上任的時候, 就聽說過雲德鎮上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事, 其中最為常見的就是“新郎官上麟山”這一事。
什麽橫屍山野, 一夜瘋魔, 這都是實打實的發生過。
沈源之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但是也沒辦法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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