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地打起來精神來。
“睡得很舒服?”梵越背著手,開口問道。
床上的兔子頓時一僵,慢吞吞地把兔頭挪了回來, 竟然能看出幾分不好意思。
“還、還行。”
白須瓷心說這又不能怪他,明明晚上他是很好心地留了一大片地方的,是對方自己又回絕了他的“好意”。
所以……
所以他就很“遺憾”的自己睡了。
他的小床可軟乎了,底下還鋪著一層厚厚的稻草。
那都是他從叼來的!
一想到這, 耳朵略微立起來點, 有幾分驕傲的色彩。
“收拾好自己。”梵越垂眸看了床上那隻,開口提醒道。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 眉毛微蹙。
怎麽睡得毛都糙了?
白須瓷此刻正在愣怔, 並且試圖用兔爪拍拍自己的臉, 清醒一下。
但是還沒拍到——
整個兔身都歪了,然後“啪唧”一下仰翻了過去。
四腳朝天,一臉懵逼。
梵越的手在半空中頓住了, 眉毛微微一挑,似乎也是沒意料到這麽個場景。
“……”
白須瓷突然覺得很憋屈, 這怎麽擼的這麽大力啊!
他都被掀翻了。
就這麽靜默了一會。
床上那隻一個用力, 直接重新翻了個面, 調整了一下站姿。
然後兔頭一撇, 獨自坐下。
白須瓷是真的覺得有些尷尬, 尤其是被擼翻這件事,有點丟兔。
難以啟齒。
他需要靜一靜。
梵越看著床上的那個背影,嘴角的弧度有些壓不住。
“你的毛,有些亂。”似乎是解釋。
白須瓷聞言耳朵翹了翹,垂下兔頭看了看自己的兔腿,互相踩了踩。
胡說八道,哪裡亂了?
但就在這時,白須瓷再度歪了歪,因為對方扯住了他的兔腿。
隻好被迫地跳了跳。
有一些滑稽。
“尊上,欸,您——”有點著急的聲音。
梵越面上沒有什麽變化,只是手掌圈住那個小前腿,覺得有些好笑。
但還是動手給人化了形。
瞬間,床上多了個披著白發的紅瞳少年,神態有些呆。
頭髮也有些打結。
白須瓷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又仰頭看了看梵越。
有點不懂。
這是幹嘛?為毛又替他化形?
正在思考間,白須瓷一抬眼,發現一隻手正在緩慢靠近,頓時拉響了警報。
不會又要擼吧?
本能地撇開了腦袋,還使勁地拽了拽自己的手腕。
然而。
紋絲不動。
白須瓷深吸一口氣,坐端正了,順帶緊緊閉上了眼睛。
罷了。
被擼兩下也不會少塊肉。
嚴陣以待。
但是白須瓷只是感受到了一個很輕的觸碰,隨即對方就收回了手,好像只是碰了碰他的發梢。
不解地睜開了眼睛,抬頭看了過去。
“不是很生氣?”梵越有幾分調侃地說道,畢竟他也沒見過這種賭氣法——撇開兔頭,露出背影。
像個沙包。
白須瓷頓時蹙了蹙眉毛,立馬反駁道:
“我沒有生氣,尊上。”
但是這話沒什麽說服力,因為梵越根本沒怎麽聽,垂眸只是盯著他,神色淡淡的。
白須瓷:“??”
難不成臉上有灰塵?伸出手想要去拍拍自己的臉蛋。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縷白發被挑了起來,隨即而來的就是一個漫不經心的聲音。
“嗯,這樣才順一些。”
白須瓷眨巴下眼,想要移眼去看,但是因為動作的幅度原因,他剛一扭頭,那縷銀發就開始慢悠悠地從梵越手裡滑動。
等到終於扭過來了,那縷發絲也正好滑了下去。
時機拿捏的正正好。
洞窟其實是面朝南方的,所以清晨的陽光是可以照射進來的,尤其是現在。
白須瓷的頭髮像是被灑下了一層光輝,柔順地披在肩上,彎彎繞繞地散了整個床鋪。
側臉看去,睫毛像是個小扇子,在臉頰上留下了淺淺的陰影。
不過,更好看的,還是那個眼睛。
梵越挑發絲的動作停留了一下,然後就不自覺地看向了對方的眼睛。
近似於魅惑的紅,但卻又過分的透徹。
矛盾又和諧。
手指不自覺地往上移了些,想要觸摸。
但是——
“唔?”臉頰上的軟肉被戳到了。
白須瓷扭過來腦袋了,正好撞上那個手指,小臉有些扭曲。
傻乎乎的。
梵越垂眸盯著這小妖,骨節分明的手指繞了繞,索性直接捏住了白須瓷的臉頰。
“嗯。”沒什麽具體含義的應聲。
白須瓷的眼睛很快瞪得溜圓,十分不理解自己不就是扭頭看了一下,怎麽扭回來就卡著腦袋了?
試探地動一下自己的下巴。
沒能成功,被掐住了。
梵越成功獲得一個幽怨的眼神,以及略帶報復的很“沉”的一個腦袋。
沉甸甸的。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