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尾巴被人踩了一腳。
“無妨,你隨我來就是。”花栗鼠朝後擺了擺爪子,一副很是遊刃有余的樣子。
白須瓷這才回過神來,吞了口口水,連忙把腳挪開,跟了上去。
一邊走,一邊克制住自己不要因為好奇亂看。
剛才那個蜥蜴……明明大的跟鱷魚一樣。
這裡嘈雜的很,物種十分的齊全,但大多只是一半是人身的模樣,另外一半依舊還保留著他們自己的形態。
看著十分之嚇人。
彎彎繞繞的走過去,花栗鼠的步伐終於停下了,然後轉身看向白須瓷。
“喏,前方就是大人所在的地方了,那裡尊貴,我去不得。”
白須瓷順著爪子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的確是與他剛剛經過的地方有所差異。
剛才下方的席位都是比較嘈雜的,酒杯和盤子上果子幾乎都散開了,看著好不雜亂。
但是這裡明顯安靜了一些,就連案台上都有著屏風。
還挺階層分明的,白須瓷心想。
“嗯?”身旁花栗鼠抬眼看了下自己,輕聲哼問道。
白須瓷連忙回頭,開口說道:“啊,謝謝您,我……我以後肯定……”
突然卡殼了,這種客套話怎麽說啊?
怎麽上輩子不會說場面話,到了這裡依然不會說?
“嘖,小妖你過來。”花栗鼠似乎是見不得白須瓷支支吾吾的樣子,扯著對方的衣服,想要說些悄悄話。
“啊……怎麽了?”白須瓷不太懂這個走向。
什麽意思?對方要他做什麽?
“你毛發有沒有塗油?”很是小聲的詢問,黑黝黝的鼠眼甚至閃著光。
白須瓷瞬間有些宕機,似乎沒有想到這妖怪……居然也會因為毛發稀少而犯愁。
果、果然三界觀念都是一統的。
花栗鼠覺得對方是他見過毛發最為柔順的小妖了,如此順滑且有光澤。
真是羨煞他了。
白須瓷因為彎腰的動作,身後的白發披散了一些,正好落到了花栗鼠的爪子縫中。
對方很是眼直的摸了一把他的頭髮,然後念念有詞。
“想當初,我的頭髮也是如此的……怎麽現在愈發少了?”
白須瓷聞言,移眼看向了這位“引路妖”的頭頂,然後微微張了張口。
安慰的話無從說了……
剛剛沒有注意,現在仔細一看,才發現對方頭上的棕色絨毛似乎已經趨近於無了。
甚至為了保持發色,還偷偷往上塗抹了棕色岩石粉末。
emmm……
也是幸苦了。
“你是塗了什麽油?”花栗鼠摸完頭髮,轉而回到了那個話題。
頗有幾分執拗的意思。
白須瓷想了想,然後開口說道:“護養頭髮……毛發,主要得保持皮膚清潔。”
說完這話,他頓了頓,有些心虛的垂眼看了一下。
對方果然一副求教的模樣,眼神那叫一個誠懇。
白須瓷真是覺得荒誕的不得了,他怎麽會和一隻鼠妖探討“禿頭”問題。
但是轉念一想,自己遭遇荒誕的事還少嗎?
欸……
破罐子破摔吧。
就當保護動物算了。
“然後呢,你可以去塗抹一些動物油……這樣可以很好的緩解毛發乾枯的問題……最後呢,一定要記得按時作息,注意個人衛生……”
白須瓷十分認真的給花栗鼠囑托,期間看了幾次對方的頭頂,眼神中裝滿了愛憐。
這小禿鼠。
“真是幫大忙了,如此這般,我要趕緊回去塗油,回頭一定可以長出……”黑黝黝的眼珠子轉了轉。
然後看向了白須瓷。
“長出如你一般的好毛發的!”
白須瓷:“……”
努力擠出一個假笑,送走了這位“禿頭小鼠”。
*
調整好自己的狀態,白須瓷深吸一口氣,準備朝那邊走去。
並猜想著對方是個什麽物種。
是的,白須瓷根本看不太清,因為這裡幾乎處處是屏風。
興許想把人類宴席那一套禮儀給搬過來,但是沒成想學了個四不像。
屏風不僅難看,甚至還妨礙了基本的交流。
白須瓷再次確定了那位“大人”的位置,然後有些忐忑的邁出了自己的步伐。
屏風上面,只是隱隱約約露出來壯闊的身姿,還微微的晃動了幾分。
似乎還帶了個帽子什麽的,頭顱兩側有很大的一片東西,白須瓷猜測是“襆頭”什麽一類的。
難不成這妖界竟還將人間官員的名頭學了個七八分?
一邊心中腹誹著,一邊朝那扇屏風走去。
然後……
微微站定。
紅色的瞳孔微微放大,再次的感受到了靈魂的重擊。
這妖怪根本就沒有帶帽子,那個類似於“襆頭”的東西,根本就是豬的雙耳。
對方眼下正忙著饕餮進食呢,根本沒注意到身側來了個“小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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